心头忽而痒痒的,太阳穴也跳了一下。
她佯装镇定,竭力演示自己的不自在,“‘奚姑娘’是你要叫的,‘玉泽’也是你要叫的,看你吧,反正如今你是伤员,天大地大你最大。”
天大地大我最大。
闻此,韩子辰眉眼弯弯,笑得像朵太阳花,热烈又温暖,随即他用无比期待的语气说:“那……玉泽,晚上我想喝你煮的粥,很想很想。”
咦,舟澄听他这样讲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步伐瞬间变得飞快。
自家公子变啦~嘤嘤~>︿<
救命,救命。
奚玉泽感觉自己头上正不断冒出恋爱的粉色泡泡来,她先前就说过韩子辰很会吧。
她红了脸,麻木地推着轮椅,脑海里想入非非。
这家伙只是饿了而已,只是饿了,并没什么其他心思。
奚玉泽不停进行自我催眠,整个人莫名飘飘然,像是喝了假酒。
“怎么,难道不行吗?你答应过我的,刚我要被打死的时候……”韩子辰侧头看向奚玉泽,眼神瞬间变得无辜和委屈巴巴。
刚你要被打死的时候……
韩子辰这句话将所有氛围感一下子破坏得荡然无存,奚玉泽清醒过来。
“肯定行啊,在你要被打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嘛。”奚玉泽强颜欢笑,将中间一句话的每个字音都咬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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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奚玉泽只会煮白粥,所以晚上餐桌上其他的菜都是舟澄做的。
韩子辰本来也想要来掺和一下,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番造作。
“好喝!”韩子辰仰头灌了一大口白粥。
舟澄跟着尝了一下。
呸,索然无味,不愧是白粥。
“水米的比例恰到好处,喝起来又甜又糯,玉泽好手艺!”
奚玉泽满头黑线,闷头吃菜,懒得去听这家伙的吹捧。
可谁料,接下来他却调离了话题,突然说:“你告诉我,你真的有五十两吗?”
奚玉泽愣住,嘴里的那口粥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她一抬头就看见原本笑脸温存的韩子辰登时变得严肃了起来,心虚之意便油然而生。
她到底咽下了那口粥,垂眸装不以为意,道:“问这干什么,吃饭啊,不然等会儿要凉了。”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他不自加重语气,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生气。
旁边舟澄似被韩子辰忽然转变的态度吓到,停了碗筷动作,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反正最后也瞒不住,算了说吧。
奚玉泽只是不想这么早出洋相罢了,真的很丢脸啊。
五十两对面前这个富家公子来说,是掰掰手指头就有的事情,而她却不一样,这些钱她要赚很久很久,非常非常久。
“没有,自然是骗他的,不然当时怎么走啊。哎呀,这跟你又没有关系,吃饭吃饭。”奚玉泽拉了拉韩子辰衣袖,示意他心平气和。
“你知道你如果没还上那些欠款,他会怎样处置你吗?”
奚玉泽沉默片刻,后一五一十回答:“知道,他说他要把我送去芳菲楼。”
“你想出了解决办法?”
“不知道,没想过。”
“那你还……”
“我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你烦不烦啊!我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别来插手,你只会越弄越糟!”
奚玉泽摔了筷子,只觉烦躁,自尊心催使着她的恶劣情绪不断发酵。
他问这么多,是故意想看笑话吗?
“韩子辰,你不要以为你白天替我挨了些打,就是我的谁了。我告诉你,收好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看不起穷人?”
生活已经这么苦了,居然还会遇见嫌贫爱富地傻杯,关键这个傻杯还跟自己在同一屋檐下住着。
本来她也是有无良前途,辉煌人生,结果就因为一朝穿越……
彼时,傻杯特别没眼力见儿。
他又说:“不是同情,我更没看不起谁,我是想……”
但傻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生生截断。
“妈的,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我要回去,我不干了!系统你出来,你出来,我不干了!这个破地方这些破事儿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想妈妈了……”
说着说着,奚玉泽就哭了起来,眼泪是白天为韩子辰留得三倍不止。
这些天这么多憋屈她都忍了,然而到今晚到韩子辰这儿她是真绷不住了。
某人扮演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奚姑娘,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真的你听我解释……”韩子辰急得换回原来的称呼,尽管他听不懂奚玉泽咕咕喃喃在说些什么,但见她哭得如此厉害,他就知道他扎到她心了。
“奚姑娘,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他只好哄她,不停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