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努力地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萨仁闻言放下水囊,凑到贺延年面前,一张脸上也满是血污,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只剩了一双眼睛澄澈依旧。
萨仁静静的看着这个中原人的眼睛,后者也静静的望着她,相顾无言。秋风起,秋虫鸣随风从远处未被战火殃及的地方传来。
贺延年吐出一口浊气,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至了,但幸好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他知道萨仁一路找过来有多么不容易,于他而言,此生无憾矣。
贺延年感觉到有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事物轻轻的而又坚定的钻进自己掌中,他因失血过多而麻木了大半的大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萨仁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了。
“萨仁…为我…唱首…歌…吧…”贺延年忍着胸口的剧痛,将一句话咬的支离破碎。
萨仁沉默了一会,贺延年耐心的等着。
不一会,一个轻盈的声音沉寂的夜空中响起,絮语般的轻吟让贺延年彻底的安了心,那吊着的最后半口气也终于散了。
“在古老而平静的图勒河边,
有一片古老而平静的牧场。
我年迈而慈祥的老母亲,
她的目光就像亘古美丽的北极光… ”
西方,启明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