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地背着身,好半响,也未吐出来那两个字,柳璟轻言慢语,“兄长两个字烫嘴?” “兄长……” 裴檠终于吐出话语来,回过身时,柳璟已往前走了,他不得已弯腰捡起柳璟的剑,快步跟上。 元嘉在廊下看着,看两人只练了一会儿就停了,不像往日那样,纳闷极了,“不练了?” 柳璟踏上走廊,“练别的。” 伸手招呼裴檠过来,一手指着元嘉,笑道,“你该喊她什么?” 元嘉一懵。 似乎就那一瞬,裴檠面色难看极了,很快又克制地恢复如常,嘴巴紧紧闭着,元嘉看着他,还迷糊着,“裴檠,怎么了?” 柳璟伸出手掌,掰过她的脑袋,让她只看向自己,缓缓收了笑,春眸结出了冰丝,“就两个字,这般难喊?” 裴檠咬着牙齿,偏过头,“嫂……” “不是,你喊我什么?” 元嘉只听了一个字,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甫一对上柳璟淡淡的神色,笑意即可消失了,但还是没忍不住,道,“别这么喊。” 她觉着有点好笑。 柳璟只道,“没听清是吧?” “声音大点。” 裴檠飞快转过身去,无人看见他不甘又痛苦的面色,只有他的声音响在了周围。 “听清了?记清了?” 元嘉听着柳璟近在耳边的询问声,心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事出去一趟。” 裴檠抓起长剑,风一般溜了。 元嘉望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不言不语,很快双眼就被柳璟的手掌蒙住了,薄唇轻轻触上脸颊,“还看?你夫君在这里。” “你该喊她什么?” “声音大点……” “听清了?记清了?” 昔年的声音一点一点传过来,元嘉不由埋头在双膝间,双手捂住了耳朵,眼角的泪水一点一点沁出来,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哭什么?” 裴檠仰望着漆黑的天幕。 元嘉飞快地抹掉眼泪,起身靠近裴檠,笑道,“没哭。” “哦。” 裴檠不言语了。 “小蘖,你是不是回过神了?” “那时候,自打他瞧出我的心思,他从不肯让我喊他的字,只能喊他兄长,一声又一声。” “他这个人啊……”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把两人的关系死死地钉在叔嫂的位置上,时至今日,为他所用。 夜半时分,元嘉从梦中猛然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呆呆地睁了会儿眼,抬手扯开了衣领,“青栀,掌灯。” 青栀过来服侍,烛火照过来,元嘉头次坦然地扯开衣服,指了指胸前的桃花与疤口,吩咐青栀,“再照亮一点,你瞧仔细些,明天去太医院找个会除疤的,问问可否消除?” 这个疤,早就该除掉了。 这朵花,也该抹掉了。 青栀忍着惊骇,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点点头,元嘉拢好衣衫,“熄了吧。” 寝殿归黑暗。 过了会儿,传来元嘉再无睡意的声音,“明日再喊个画师来,瞧瞧这朵花能否洗掉。” 她自己是洗不掉了,不知描画时,柳璟放了什么上去,夜夜沐浴,这朵桃花依旧鲜红如初。 “是。” 翌日,天气又凉了些,元嘉很喜欢,只要过了夏季,她就如脱胎换骨般,浑身迸发出新的生机。 青栀从太医院回来了,“蒋太医说,伤疤时间长了,实难完全消除,疤纹倒可淡化,他们说再想想法子。” “画师呢?” “快到了。” 太医院这边,蒋太医命人扒方子,看有无什么良方,想起文渊阁那里该换药了,遂领人到了文渊阁。 为柳璟换药时,柳璟坐于圈椅上,眼睛并未从政卷上离开蒋太医瞧他眼底发青,容色不似从前那样烨然,不免提醒,“大人可要顾惜自己的身体。” 柳璟无动于衷。 蒋太医见状,动作重了些,柳璟依然沉迷于政务,他啊了一声,“下官突然想起件奇怪的事,甘泉宫那边……” 柳璟顿时睃来一眼。 蒋太医心里一激灵,心说,果真啊果真啊,控制不住地脑补出一片恨海情天,面上不动声色,“大早上过来一个宫女,问可否法子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