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少夫人,若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那您一定要马上离开,去附近的农家避避!”
“那你呢?”顺远媳妇问。
“不用担心我。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阿喜……”
“这是盘缠和干粮。少夫人,您快走吧!”
趁着后面那车超前的当儿,少夫人便抱着儿子去了一侧的偏坡。
阿喜驾着空车,飞快地超过了那面那辆,他打算将它困在身后,这样无论出现何种状况,他都能拖延一些时间。
果然,那背影看到他的车辆驶来,便转身执剑,向他奔去。
阿喜将马车横在路中,阻断了去路,然后拿起车上的衣物包裹朝那人扔去,但无济于事。
长剑插入他的肚腹后将他挑下车去,然后又被迅速拔出,那剑身带出的鲜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血滴便如星子般洒落在地上。他叫了一声,按着伤口,却挡不住那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迸出,剧痛一下子令他喘不过气来,眼前的视物也很快混为一体。
那人向马车走去,不想一只腿已被阿喜死死抱住。他踢了两脚,没有踢开,便心生怒气,挥剑一阵狂舞,将他的躯体刺得面目全非……
那后面的车夫目睹了这骇人的过程,吓得赶紧掉头逃命。
未见那娘儿俩,那人便飞到车前。
他将车夫一刀毙命,然后打开帘子,还是没看到她们,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缩在里面,眼神惊惧,这让他心中顿时不悦,便索性将他也杀了。
此时,少夫人看到阿喜尚未回还,便知可能不好。她背上包裹,抱着孩子,向山下走去。
举目四望,她看到了那坡下的几户人家,便想寻着前去,但为时已晚。
那人已在前面,向她而来,脚步缓慢。
她将孩子和包裹放到一颗树下,然后离开,迎上前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孩子幸免于难。
那剑远远飞来,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尚不知疼痛为何,她便倒地而亡了,没有闭眼……
剑身鲜红,一路落着血滴……树下,那一岁多的孩子,看到母亲睡了,便踉跄着去寻……他口中咿呀着,双臂前伸,做出抱抱的姿势……
天阴着,却未下雨。金家,那三人还在院中。
进宝去到房里,拿来一条简被。
“进宝,你真细心!”顺远道。
“世宽也这么说,”进宝笑道,“对吧,世宽?”
世宽心里想着别的,眉头忧虑。
“哦,什么?”听到问话,他回过神来。
“顺远说我很细心,我说你也这样认为!”进宝笑道。
“嗯,”世宽道,“这是极好的优点!”
“世宽,你到底咋了,怎么心神不宁的?”进宝察觉道。
“我……”
他话音未落,金家大门突然被粗暴地踢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门外,一蒙脸男子正看着他们,眼神阴狠。
白光闪过,他冲将进来。
世宽将茶壶茶盏朝他扔去,那人执剑,轻松挡过。不过茶水的飞溅还是暂时扰乱了他的视野。
进宝呆了几秒后,也反应过来,便拿起顺远身上的简被,朝他的头顶扔去。那人识破了他的计谋,便退后几步,将之削得粉碎。
落絮飞扬中,他向进宝刺来。
进宝也不怕他,拿起院中的花盆,准备向他砸去。
可那花盆太重,拖延了他的时间,他尚未抱起,剑尖已近,
“进宝,小心!”世宽喊道。
一丝酥麻掠过世宽的后背,他打了一个寒颤,进宝也被扒向一边。这时,顺远已将花盆抱起,朝那人砸去。那人闪避后退。
进宝怒了,他抄起那沉重的红木椅子,迎上前去。
可那人改变了策略,不再迎战,而是凌空而上,向顺远刺去。顺远抬起椅子抵挡,却不想中了他的故纵之计。
椅子落地,发出了沉重的巨响。同时,那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身体,从背后露出长长一截。
“顺远……”闻声赶来的金老爷夫妇目睹了这一切,昏死在地。
那人看到金老爷后,便拔剑向他奔去。这时,一支飞刀自身后而来,结束了他的性命。
世宽苏醒,已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世宽,你怎么样?”看到他醒来,进宝又悲又喜。
“我还好,”他答道,“顺远呢,还有伯父?”
“他们……去了,都去了!”进宝说。
“什么?”世宽急道,抓住他的手臂,“那阿丑呢,孩子?”
“少爷,我在这儿呢。”阿丑来到近前,“孩子没事儿,可少夫人和阿喜……也没了!”
“……没了,没了!”世宽喃喃语道。
过了一会儿,他挣扎着起来。
“世宽,你要做什么?”进宝问道。
“我要……为他们办理后事儿!”
“你快躺着,别乱动!成叔来了,还有健一、书礼,他们都在!”
“进宝……”
“我们会办好的!”
几日的一个早晨,冷风凄呜,重云如盖,黑鸦鸣啼。山脚下,金家的祖坟地里,五口棺木并排置放。那旁边的三个大坑里,已架满炭柴。
时辰至,棺木入穴,焚香洒酒。
“金老爷,”成叔叩礼道,“诸事简薄,请您谅解!”
众人跟礼。
“点火,加柴!”
过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