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时分,马车在一山脚下停了下来。
“为何停下?”高嵩开窗问去。
话音刚落,轿外已伸进一只手来,粗暴地将他从车中揪下。
高嵩看了看那些人,并非贼寇装束,一下子,他突然反应过来。
“会之,你要干什么?”他怒问道。
“呵呵,高大人,”那人冷笑道,“当年你投机取巧的官升三级,还真是高明呀!”
“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当日皇城被围,无法传递消息,只怕你高大人今日也不会在此,而是在新皇左右吧!”
“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在下也是刚刚知晓!”
“……狗奴才,你是金国细作!”
“怎么,高大人非要我说出来?”
“无耻之徒!”
“其实这次真正要回的人是我,而非你,所以高兄,多谢了!”
“你……你要干什么?”
“若是留下你的小命儿,本官还真是无法圆说!”
“你个奸逆!”
那人浅笑,举手示意,于是众人便将他带到暗处,处理埋了。
南京,应天府。
“皇上,”内室里,那人伏地道,“臣等到了金国,每日劳苦耕作,受尽虐待,苦不堪言。太上皇年事已高,更是经不起这般折磨,而今已奄奄一息了!”
“无耻!”皇帝怒道。
“……那你为何能全身而退?”
“回皇上,金国听说南方稻米高产,便让高大人回来研习,日后再传给金国百姓,小人得幸便做了他的随从。可是高大人在归来途中突发急病,不治而亡了!”
“当真如此?”
“小人句句真言,还请皇上查实。此外,小人还带来了太上皇的亲笔书信,请皇上过目!”
“……
“没错儿,这是父皇的手书!”
“太上皇还传下谕旨,命小人鞍前马后,为皇上分忧!”
“……朕知道了,稍后自会给你安排!”
“臣谢主隆恩!皇上,但臣能平安归来,不日又能侍奉圣驾,只怕朝中官员会妄加揣测!”
“既是父皇的意思,便无需担心。你退下吧!”
“臣遵旨!”
应天府,朝堂。
“伯纪,江南进程如何?”皇帝问去。
“回皇上,尚需时日!”一老臣礼答道。他面容端正,目光慧睿。他叫李钢。
“战况呢?”
“有韩世忠在,金兵未有前进之势;南方有岳家军,更是固若金汤!”
“好。这是父皇的信件,你看看吧!”
“是!”
“……会之已回到应天,你看该给他放什么位置?”皇帝问去。
“皇上,这个臣不敢妄议,还请皇上定夺!”李钢应道。
“朕恕你无罪!”
“多谢皇上。臣以为他能全身而退,而家眷又在金国,如此境地只怕会遭人非议!”
“朕明白你的意思,可他有父皇的手书,可见父皇也是应允的。”
“请皇上三思!”
“会之只是个文官,还能谋了朕的天下不成!”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老臣遵命便是!”
“伯纪,我朝虽有名将,粮草也宽裕充足,可金国兵士是我等的数倍之多,这一点朕十分忧虑!”
“皇上放心,征兵之事当下正在好转!”
“哦?”
“战事一起,各国百姓便流离失所,四散逃亡。他们往南而去,又得到了皇上抚民之策的眷顾,从此有了家园土地,能安稳过活。所以大家对朝廷心存感恩,也视国为国,因此凡家有男丁者,只要身子康健,到了十四便会踊跃入军,保卫家园!”
“果真如此么?”
“臣不敢妄言。而且所有新兵都由岳家军亲自操练,个个刚毅勇猛!”
“好,甚好!”
客栈里,那秦桧听过暗报之后,微微一笑。
“李纲,算你识相!”
西南,大理国边境,永昌府。
这里可是个炎热的地儿,才二三月间,人们便已经褪去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细薄的棉布衫儿、阔腿凉裤。
这里也盛产水果,有个头肥圆的热带芭蕉、红色的树莓杨梅和荔枝等,还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野果。每日清晨,郊外的农人们便将那新鲜的果子连同枝干一起砍了下来放在骡背上,往城里送去——它们还带着清晨的露珠,鲜亮亮的。
那早起买菜的主妇婆姨们,每每看到这滴水的鲜果,自然挪不开腿,便围了上去,往篮子里放着……
街市上,一间白色商铺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它不像邻舍那般有朱漆雕花的贵气,也不是普通门面那种粗陋的寒酸,而是淳朴简洁,充满着自然的气息。那门口放置的几株盆栽,劲盛鲜活。
店里,却有着做工极为精致的手工藤椅、嵌入了金丝的刺绣和大量的美玉、根雕等等。
□□里,玉老爷与一位老者双手紧握。
“老掌柜,”他欣喜道。
“玉老弟,”那老者也动容,“老夫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人好就好,人好就好!”
“就是就是。玉爷,请上座!”
“请!”
席间,老掌柜介绍道:“玉老弟,这是小犬艾梭!”
“伯父,”一同行小伙当即抱拳礼道。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