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世宽,那我要你离开那个世界,永远留在这里,接受吗?”
“不,这个我不能答应!”
“怎么,那个世界肮脏污浊,你竟如此眷恋它?”
“大师,愚公可以移山,滴水可以成河,万流终将归海,在下相信,只要众心清透,百业兴起,一切会好起来的!”世宽说。
“你这是异想天开!”
“不,一定会的!”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在下不敢,只是这个不行!”
“既然如此,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大师所罚,在下不敢违拗,只是当下我心愿未了,死后必孤魂难安,还请大师成全!”
“哼,一个将死之人还敢讨价还价……不过,海世宽,是什么东西竟让你连死都不怕,老夫还真是好奇,你且说来听听!”
“还请大师赐我神药,传以后人,以让天下病患免受恶疾之苦;还请大师抹去他们的记忆吧,这样,便没人记得我海世宽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
“……若我给你机会活下去,你可想知道?”
“大师请讲!”
“只要你告诉我那起死回生的秘方!”
“……大师,天下根本没有那种神药,您若是不信,我海世宽愿以死明志!”
他从怀中抽出刀来,插向自己的心脏……
待醒来时,他仍躺在庵中,但肢体僵硬,已经不能动弹了。
“我要去了,”他自语道,“成叔,成叔……”
大殿里,那人仍在跪着。
“进宝,”道长喊道。那人抬起头来。
“你只有一个选择!”
“您说吧!”
“你要海世宽活,那你必须死!”
“……他能康健无虞的回去吗?”
“是的。现在,他身上的蝎毒已经发了,而这解药,从未有人用过,你愿意为他试药吗?”
“我愿意!”
“此药乃剧毒之物,你必死无疑。为了你的父母妻儿,你可要再斟酌?”
“不必,我喝!”
渭和去到厨房。
“道叔,药在哪儿?”他笑问道。
“在这呢!”道叔守着托盘里的两碗药汤。
“我送去吧!”渭和忙去端上。
“……不可!”道叔见状,急忙推搡着将他弄出门外。
“道叔……”他生气了。
“因为它……不能见到阳光!”道叔说。
渭和侧首,真武即刻上前将道叔打晕在地。
“少爷,您别干这样的事儿呀,少爷,我求您了!”末了,真武跪下道。
“让开!”他将真武推开,然后上前将那两碗药全部喝了。
“朕是福星,绝不会死!”他颓然倒在地上。
“主子!”
过了一夜,世宽便能动弹了。
“道叔,我好了!”他欣喜不已。
“对!”那人润目道。
“怎么啦?”
“看你好了,心里高兴!”
“……进宝怎么样了?”
“好的,挺好!”
世宽从床上翻下,却被道叔一把拉住。
“世宽,他真的挺好!”
世宽想了一下,便急忙去渭和房间。
那屋里,窗户四开,里面还放了一个超大的火盆,里面炭火成堆燃得正旺;真武,进宝和道长,正在里面忙个不停。
那人不停呕着,口中不时涌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它们落到那炭火里,发出刺鼻的恶臭!
待顿了,道长又在他鼻前摇着熏香……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呕吐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跟着道长去的,又怎么回到房前来的。
进宝给那人擦脸,换衣,净手……忙完了,见他在门口呆若木鸡。
“世宽,”他握住他的手臂。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和他拥在一起!
“别怕,有我呢!”他笑道,拍拍他的后背。
“他怎么样?”
“毒素还没清完,还要几天!”
“你快去睡吧,我来照顾他!”
“好!”
屋里,真武已将火盆端走,灰烬埋了,然后去加满新炭,重新燃上。
他看着他,眼前浮现一幕恐怖的场景: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孩正在被众人哄着,服用一些猩红的汤水。他眼神惊恐,心中不愿意,却又不敢反抗。
他不能像其他孩子那般跑跑跳跳,只能远远地呆着,看他们玩耍……
那些血,应是从脚上引下吧!两行热泪,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道长,他怎么了?”
“冤孽呀,”那人摇头道,“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坏东西呢!”
“那是……什么?”
“是蛊毒,很多很多蛊毒!
“这是邪术。凡豢养蛊虫之人,便为蛊主,其血便是蛊血。将他的血放出,喂养新蛊,便可操纵它人。这孩子应该有一个惊惧的童年吧!
“他长大了,蛊虫也变得强大,难以压制,所以他的身体像玻璃一样脆弱。而此时,那些蛊师们,因为寿短,大多死了;活着的,也无力掌控,便把这摊子扔给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必是寄以厚望又珍爱无比,故而行了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