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花哨的图案,简洁里却透着雅致。她将它放到眼前,仔细斟酌起来:在光线的映射中,它如那碧绿的湖水,清澈地涌动着……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欣赏。
“殿下,奴婢……”那神情令她发怵,心跳加速。
“放下!”那人大怒。
“是!”她欲将那物放归原处,却不想心中慌乱,手足无措,竟将它滑落了。“当!”随着一声触地的脆响,它的碎末飞溅开来。
这情景如惊雷一般震向那人,血液一下子涌向他的大脑。“碎了,碎了……”他两眼一黑。
“啊!”真文真武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叫。
夜里,卧房内,太医生婆们慌作一团,正在为她保胎。雨漫端来汤药,给她喂下。
“娘娘,喝了就好些了!”见她扭头排斥,雨漫安慰道。一个仆人过来扶住她的头颅。她满头大汗,气力虚脱,已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随着那排山倒海的倾泻,她紧紧抓住了雨漫的手臂。
内阁闻讯勃然大怒,几天后便将她扔进大牢,等待发落。
冰冷霉臭的铁门屋里,她如枯叶般弱薄,静静地伏在那乱草之中。一日,未知晨昏几何,一个妇人提着一个食盒,正在走来。
“上官乙卯。”隔着铁门,她叫道。
那人闻后睁开眼来。“言嬷嬷。”嬷嬷点头回应。
她艰难坐起身来, “殿下怎样?”
“还在昏迷之中,太医正在诊治。”
泪滴从她脸庞滑下,满目无尽的悔恨。“嬷嬷请讲!”
“你走吧,离开国中,这是殿下的意思。”嬷嬷回道。狱卒过来打开铁门。
“……是的,他爱丹儿,不会伤害她的。”
“我的家人会如何?”她仰脸问去。
“上官大人乃国家栋梁,皇上不会迁罪的,他们无虞。我已备好盘缠,给你路上用。”嬷嬷答道。
“……是因为我的两个孩子,所以饶了他们,对吗?”
“算是吧。”
丹妃苦笑了一下,又看向她,“嬷嬷,请问那个女人是谁?”
“没有什么女人,那是男人的簪子。”
“……什么?”
“那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良师益友。”
“男人!竟是……男人!”她跌坐在地。
“丹妃,我知道你不爱他,心中另有他人。” 嬷嬷的眼神凌厉起来。“你表面粗枝大叶,其实内里细腻如丝。你很清楚自己可能生的是儿子,又是殿下的第一个小世子,将来必前途无量。你的网织的很大,很远。”
“……没什么网。”那人听后应道,“不是因为一个男人高高在上,权利在握,天下的女人就都会爱他。那不是爱,那只是爱他的权利和地位而已,是虚假……当然,我也努力过,努力想得到他的爱,却失败了。他爱的永远是那个丹儿!”
“所以,你不是一般的女子。”
“嬷嬷既然了解,那自然明白我的处境。既然无法改变,何不随波逐流呢!”
“你很坦白。你知道他们被情蛊绑着,所以他会永远宠爱她,身不由已。”嬷嬷道,“……上官乙卯,其实我要谢谢你,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如果去到他身边,才会真正要了他的性命儿!”
“不,不会的,不会那样的。”那人拼命摇头,“奴婢会是另一个人,另一种人!”
嬷嬷的眼睛也湿润了,忙用帕子拭着眼角,“我言尽于此,不多说了。你是给他纳妃时入了殿下的青眼,所以内阁认为此事儿跟他定脱不了关系,我得去……”
“不是这样的!”她激动得站起身来,“……嬷嬷,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
“正妃娘娘来了!”嬷嬷看去一眼,对她道。待她们走得近了,她便大声怒斥起来:“大胆奴婢,竟敢谋害太子殿下,还意图狡辩。再不招来,就让你九族连坐!”
“嬷嬷,嬷嬷,”那人跪下,对她哀求道,“放过我的亲人吧,奴婢认罪……是的,是奴婢想独占恩宠,想生下皇子承继大统……是奴婢容不下他心里还有其他女人!”
“丹妃,你死不足惜!”
“……对,奴婢无颜面对殿下,也无颜活在这世上!”
嬷嬷向那人点了一下头,一行人又行去了。
戏已至此,便该落幕了。
丹妃去到牢房的木棱窗户前,抬头看着天空。“月圆了,太阳也即将升起,天快亮了。”
“丹妃……”那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嬷嬷,多谢关照!”她跪下叩了一首,然后将食盒打开,倒出一杯酒来。
“丹妃……”
“我罪恶深重,不能活着,我不怪任何人。”她微笑道,然后仰脖饮尽。
“可雨漫是个好孩子,他……”腹痛袭来,她瞬间无法言语。
“我答应你,他们都会好好的。”
“啊!”她□□了一声,跌伏在地,身体慢慢缩成一圈。“多谢嬷嬷。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了,没有娘在身边,他们会孤单的。”
在那人的泪眼朦胧中,她静静地合上了双眼。
两个狱卒抬来担架,将她用白布盖上。“寻个干净的地方埋了,不要留下痕迹。”嬷嬷寒面道,取出一碇金子。
这死一般的静寂里,显得她的脚步声十分沉重,发出“咚咚”的回声。一个鲜活的女孩刚刚没了,她一手处理的。用一枚珠花就无声无息地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