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竟然还会中文?”薇拉转过头看杰克。
杰克笑了笑:“有钱人家的小孩总会几门外语。我在巴黎也学过一些法语,意大利西班牙语勉强也能沟通,你瞧其实靠自己也可以学很多。”
“哇哦你很厉害,我挺喜欢欧洲的艺术,可以算顶尖,不过你没见过中国的,有机会真该去看看……”
“刚才你和汤姆的对话激发了我的兴趣,如果我在美国顺利,下一站可能会前往中国,去看看那里。”
杰克对于薇拉来说就像一个电影中自由的符号,他流浪生活,卖艺画画,如同一个游吟诗人,他不是头等舱的那些人,不代表上层阶级,却也不像方朗那样背负着生活的压力在异国他乡讨生活,和杰克待在一起时很容易感受到那种风一般自由的感觉,那种可以放下一切,跟着流浪的感觉。
“你像风,杰克,难怪会迷倒万千的少女。”薇拉看着杰克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一时间有些着迷。
“你才是风,神秘莫测的出现,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杰克开始对这个女孩有点兴趣了。
*
接连两个晚上的晚宴,萝丝都没等到薇拉,她有些失落,薇拉没骗她,她真的不喜欢上流社会这些无聊的宴会,和她有没有礼服裙无关。
萝丝坐在晚宴的餐桌前,周围是斛光交错的名流们,谈笑风生,而自己的生活却了无趣味,不是晚会就是舞会和游艇赛、马球赛。永远都是和同一批人,进行同样没有实质的对话。萝丝被束缚在这艘奴隶船上,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她仿佛站在悬崖上,没人拉她一把,她想尖叫,想发泄,却发现根本没人在乎她,关心她。
萝丝回到了房间,可笑的是没人发现她从晚宴上离开了,她散开自己的长发,神情呆滞,疲惫不堪,眼中没有一点神采。
“该死的,这该死的一切……”束腰将她的胸腹紧紧的裹住,让她没有办法呼吸,命运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无法忍受这一切。
项链,手套,戒指,发饰,萝丝将手边任何能拿到的东西甩在了镜子边,最后她看到了镜子中这个她自己都陌生的姑娘。
“未来的几十年就必须如此了吗?”
“我的生活已经没有一点指望了……”
萝丝下定了决心,她跑出房间,一路奔跑,一路克制住自己的泪水,大口的呼吸冰冷的空气,从走廊到甲板最后是——船尾。
春季并没有涨满整个自然,北大西洋依旧刺骨入心。萝丝一步步的靠近船尾
奔腾的海水被螺旋桨卷起雪白的浪花,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黑,看不到边,这一片寂静的海域只剩下仿佛只剩下萝丝自己。她迈出了那一步,走向深渊的那步,她爬上栏杆,将腿迈出去,往前是深海,往后是无望的生活。
“你不会跳的萝丝。”熟悉的声音从萝丝的耳后传来。
“薇拉,是你。”萝丝看到依旧穿着男装的薇拉和另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自己不远处,伸出手想阻止自己的样子,“停下,你们不许过来。”萝丝大喊,她已经受够了这一切,她要跳海。
杰克没有止步,拿着手里的烟靠近栏杆,示意要扔烟头靠近了栏杆。
之前和薇拉在甲板上靠着聊天,突然薇拉愣了片刻,拔腿就往船尾跑,杰克也跟了上去,接着他们就在不远处看到船尾的栏杆上一位红发的少女站在那儿攀援,他们对视了一下,便慢慢的往栏杆走,阻止这位女士:“女士你不会想跳下去的,你不知道那会有多冷。”
“……”薇拉看到萝丝的注意力被杰克吸引,也慢慢的靠近,她不知道自己该直接上去将萝丝抱下来,还是应该站在原地看着男主和女主走完这段关键剧情,就在她发呆时,杰克已经给萝丝讲到了他家乡威斯康辛的冰湖。
“我知道冰钓是什么。”萝丝有些懊恼,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贵族女性只会钢琴芭蕾晚会,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噗嗤,薇拉忍不住笑了,“萝丝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女性,她很勇敢,勇敢的反抗生活,但是萝丝,你连死亡的勇气都拥有,那还怕什么呢,你能踏碎一切你不想看到的东西。”薇拉也站到了萝丝身边,向她伸出手。
“不……我不能……我……”萝丝犹豫了,她有些痛苦。
“如果你要跳,那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跳的,哦对还有杰克也是,萝丝,你们还没认识是吗,这是我下午在三等舱认识的朋友,他是个流浪艺术家,你们该认识一下。”薇拉快速的说着,不给萝丝过多的反应时间,这天太冷了,她担心只穿着宴会长裙的萝丝会着凉。
“对,如果你要跳,我们一起跳。”杰克说。
薇拉眉心跳了跳,这句经典台词变成了,you jump we jump,抱歉了,她也并不想插入到男女主之间,像一个局外人,但是这该死的系统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来吧萝丝,伸手,我们抓住你上来。”薇拉伸出了手。
慢慢的,萝丝将手放到了薇拉的手上,杰克也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慢慢的转过身,从栏杆外面回到船上。
“小心脚下萝丝,你的这条裙子漂亮极了,昨天下午怎么没拿出来,哇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藏私了,最漂亮的不给我看见。”薇拉紧紧的握着萝丝的手,嘴上开着玩笑。
“噗嗤,这条都是旧裙子了。”萝丝终于扫去了跳海的阴霾,笑了起来。
“哇哦,女士们这可不是闲聊的时机,小心脚下。”杰克说。
“啊————”果然萝丝还是没有踩稳滑下来栏杆,幸好薇拉紧紧拉着萝丝的手,而她自己也大半个身体被带出了栏杆,杰克本能之下,抱住薇拉的腰,不让两人一起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