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许贵妃面色惨白,踉跄退了几步,手却紧紧攥着那份契约不肯松。
皇上眼中也有错愕,指着她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你、你怎么能……”
“父皇,不是母妃,母妃深居后宫,不可能做这种事。”赵景鸣没想到许贵妃会如此冲动,眼里闪过慌乱,立即辩解。
“贵妃抢什么?那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谢燕庭笑着,示意她打开看看。
许贵妃直觉不好,打开一眼,那上头空空如也,分明不是什么契约!
她脸色青白,怒目瞪向他,“你敢诈我!”
谢燕庭耸耸肩。
皇上没想到往日宠爱的贵妃和看似端庄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怒意滔天,冷声道:“贵妃,你还不认罪吗?”
赵景鸣往前挪了两步,“父皇,不是我母妃,都是……”
“是臣妾,是臣妾做的!”许贵妃匆忙拦在赵景鸣面前,凄然道:“皇上,是臣妾鬼迷心窍一时想岔了,你要罚就罚臣妾,都是臣妾不好……”
“这事朕自会严查。”皇上吩咐下去,将他们都看押起来,交内务府严审,连同庆和宫和宣王府众人。
一个都跑不了。
人被带走后,闹哄哄的殿内霎时安静下来,皇上目光暗含审视,“燕庭,你当真报官去查这事了?”
“自然没有,舅舅,我只是诈一诈他们。”谢燕庭恍若未觉,还一脸邀功表情,“舅舅,我厉害不?”
皇上也露出点笑意,“这事,舅舅会给你,给江三姑娘一个交代的,绝不会让你们白白蒙冤。”
他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养之类的话,而后拂袖离开。
几人陆续走后,赵时安与谢若薇仍守在床头,还是很担心,谢燕庭看着欲言又止的江念卿,道:“江三姑娘有话同我说?”
江念卿走近了些,低声问他,“你这样揭发贵妃和宣王,皇上会不会不高兴?”
谢燕庭却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犯了错不得受罚吗?”
至于皇上会不会不高兴……
他知道皇上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往日游手好闲脑袋头脑空空的人,竟然抓住了赵景鸣的证据,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谢燕庭并不在乎,反而越发期待往后的日子。
期待逐渐摘下面具的自己,以及,他们。
谢若薇与赵时安没想那么多,只一味崇拜谢燕庭,夸了一大堆不着四六的话,末了谢若薇伸出手撇撇嘴道:“兄长,压岁钱你还没给我呢,除夕都过去了。”
谢燕庭无奈摇头,从袖中取出银票,给她和赵时安一人发了一沓,两人默契惊呼,乐滋滋开始数钱。
他又看向江念卿,从枕下掏出方锦盒,递给她。
“新年快乐,江三姑娘。”
谢燕庭眉眼温柔,低声同她说,“恭喜你,再也不是什么未来宣王妃了。”
江念卿迟疑了下,谢若薇却一把抢过来塞进她手心,笑眯眯道:“是呀江三姐姐,恭喜你,终于不用嫁给赵景鸣了!”
谢若薇还想撺掇她打开看看,被谢燕庭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又转头数银票去了。
江念卿将锦盒放入袖中,同他道些,不仅是为着这份礼物,更是退婚一事。
若是没有他,只怕会艰难许多。
谢燕庭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道:“不用总是说谢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江念卿微微一笑,也是,谢燕庭何尝不想退婚,如今也算是遂愿。
江念卿不宜在此多待,便说待出宫后酬谢他。
她出殿正巧碰到赵从昀进来,他停下脚步,笑道:“江三姑娘,恭喜脱离苦海啊!”
江念卿错愕,立即屈膝行礼。
这位荣王看着也不大聪明,若薇一向不喜赵景鸣,方才私下同她说句恭喜也无可厚非,可他堂堂荣王这样说,未免有些失礼。
对赵景鸣的幸灾乐祸也未免太明显。
赵从昀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江三姑娘有所不知,本王回京那日同燕庭喝酒,就见他心事重重,本王灌醉了他,才知道他原来是为情所困,沈姑娘同赵景鸣早在一块了。”
江念卿终于明白昨日赵从昀看她时的怜悯从何而来,原来是知道她的未婚夫“红杏出墙”了。
他凑近一步,啧啧叹道:“说来,你同我燕庭表弟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长痛不如短痛,婚约没了就没了吧。”
江念卿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谢荣王劝解。”
“江三姑娘……”赵从昀还想说什么,听见里头谢燕庭在叫自己,便大步流星走进去。
江念卿立即离开,准备回府。
一路走到宫门,江念卿忽而想明白很多事情,退婚一事,未必都是谢燕庭的计划。
想让赵景鸣身败名裂的,不止他一人。
赵从昀一直与赵景鸣分庭抗礼,若他得知赵景鸣与沈梦娴有奸情,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扳倒赵景鸣的好机会。
昨晚谢燕庭遭算计中了迷情香,她又困于偏殿,所以设计赵景鸣与沈梦娴的,极有可能是赵从昀。
她想知道的是,谢燕庭真的是醉酒后无意透露了他们的私情吗?
还是,借刀杀人。
小杏还沉浸在江念卿退婚成功的喜悦中,笑得灿烂,“小姐,咱们终于自由了!”
江念卿也扬起笑,正要说话,小杏忽而揪住她的袖子,一脸激动,“小姐,这红裙子真的好使,下次再有什么事就穿它,保准心想事成。”
“好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