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
怎么好好的道不走,偏要走屋檐,她还以为是什么巨型野猫。
她话说到一半,又被他的行动生生止住了话头——她的面前的人,李禅伸手握住了她指向他的食指。
他的手掌虽只包住了一根手指,但李禅瞬间就探出来,她的指节略大,手指纤长,若是习武定有优势,可这只手别说茧子了,单握着就跟没骨头一样,掂量起来也没几分重量。
其主人,是个不做重活的矜贵妇人。
可却能生擒竹蛇,怪事。
李家知道吗?
如果放在昨日,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根手指折断。
李禅的目光如同矩尺,漫不经心地丈量着还未从她神情中流逝的仓惶与怫然。
他稍稍弯腰,鼻尖正好与她持平,神态慵懒又狂妄。
“你没去啊?”
什么没去?难道是沉潇居?
“不是你先……”
在书房说自己……
书房……
书房中那本无名避火图重新在沈青隐的脑海里被翻出来,她话说到一半,支支吾吾地被自己的唾液呛到,不仅脸颊逼出了红晕,连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
他怎么会喜欢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禅看破不说破,只当她是心虚。
越是外表清纯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心中不屑。
既然生在朱门,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还要与他装什么善茬。
不过,他也难得高看了几眼这位李家人。
这样的人,用来试刀,未免大材小用。
“你要是想做什么,何必兜兜转转这么麻烦?”
“我直接去你房中,不就行了?”
这次,是他认为,他们需要谈一谈。
对于面前人破天荒的一次主动,沈青隐在意外之余,还有点生气,“不了。”
倒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荒唐书——那些东西,只要再给她点时间,她会适应的,毕竟他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早点接受为妙。
但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受够了他的出尔反尔,明明都答应她了,要亥时去沉潇居,但他总在夜里以病推脱,可明明白日里府医说过他并无大碍的。
不知是府医误诊,还是他口头答应,临时反悔故意推脱。
现在看着也没什么毛病,还能上房顶呢,康健的很。
总之,她不想让自己再一次失望。
只要父亲那边不再来个快马加鞭,她也许也不需要那么着急。她看医书上说,如果男子身子不好,最后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太好。
说罢,她等着李禅的下一步。
她猜测着,听她这么说了,他一定会拂袖而去,就跟他经常觉得她不好沟通就沉着脸离开一样。
但没有。
李禅稍稍昂起下巴:“我偏要去。”
沈青隐歪头:“……”
哪里来的幼稚鬼。
这还是她那把三纲五常挂在嘴边的夫君吗?
她快要不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