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嫉妒大公子的,不过……咦,大少夫人,你怎么脸上这么多汗?”
沈青隐唇角尴尬地一横,用手背在颊上一抹,果真一脸虚汗。
她睁着眼说瞎话:“今个真是太热了,你不觉着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入夏了,我的春褥还没换,给我热的一身汗……”
“含樱还得休养,我自个去把春褥换了吧,春华姑姑,我就不送你了。”
她带着笑将春华送走,自己也不愿意再在内屋坐着,她还是害怕那个鬼,想找人说说话。
也不知道二夫人的身子怎么样了,既然自己帮过她,再去二房,应不会被赶出来吧?
可她刚去了二房的东苑,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生的周正的男子拂袖而出。
他一眼便看到沈青隐,扬起眉毛,负手而立。
“见过二爷。”
“大少夫人?”二爷李庭初笑起来时看着十分和蔼,可那双眼睛无处不透着精明,“稀客。”
二房经商,东京城中有一条街的铺子都是他的,家底殷实的很。
他也曾和大爷兄亲弟恭,可自大爷去后,李庭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晶莹就是要到宗族那边去走访。
他是何意,已然昭然若揭了。
只不过他至今无亲生子,二房落胎,只有继续培养过继来的李祯,冯氏曾说过,这是他的报应。
“是找我家李祯?”李庭初扯了扯嘴角,“还是找我家夫人?”
沈青隐顿了一下,明了了他的意思,恐怕他已经知道了之前那次走动。
“二爷莫要误会,只是看望下二夫人,”
“大少夫人,你不用太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我本就是亲朋,只不过是最近家主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家主之位,定当是宗族那边做主,妇人之间私下来往,我不会多管。”
他五指合拢,指向自家院子,冲她点了点头,十分得体。
“大少夫人,少君近日丧子悲痛,还请你多多探访,陪她散散心,以解哀愁。”
怪怪的。
虽然每句话都挑不出错,但沈青隐却觉得李庭初话中有话。
不过,李庭初都已经这么说了,就算是出于礼数,也没有转身就走的道理。
沈青隐谢过之后,进了二房的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仆从神情麻木,像一个个死去的枯木,只不过还在做扫落叶的动作。
就算见到沈青隐来了,也无一人上前指引,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是大房的人,就刻意怠慢她。
但沈青隐也不恼,她到了李家之后,一向不喜身边有人跟着。
她凭着记忆,走向崔少君的房间,就听到一声重重地跪地音,紧接着的,是三个“咚咚咚”的磕头声。
“夫人,夫人求求您,奴婢不愿!您就让奴婢永远地伺候您吧,奴婢伺候您一个就够了!”
她辨别出来了,说话的人是崔少君的贴身丫鬟丁香。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死契,但你进了二房,我可以让你归良。”崔少君的声音依旧疲惫,只不过好像更多了一些酸涩,连上次一开始还存在着的阴腔怪调都不复存在了,“我伺候不了他,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奴婢不愿意归良,奴婢真的不想当妾,您就饶了奴婢吧!”
贱籍和当妾,于丁香的处境来说,或许后者更为可靠,二爷出手大方,只不过从伺候女人,变成了伺候男人。
倏地,沈青隐又想到,等到她有了身孕,也要这样为李奉远纳妾吗?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是作为一个好妻子,理所应当的事。
她们必须接受,自己的夫君不会永远将一颗心放在一人身上。
就好像,这是她的使命。
沈青隐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
直到,有人悄悄拉住了她的手,沈青隐斜眼看去,那人手指抵在唇边,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是李祯。
-
而在沈青隐走后,又有人翻进了她的屋子,稍作翻找之后,又翻窗而去。
他动作敏捷,身形轻盈,三步两步便跳到屋顶。
突然,又有人登上屋顶,手臂上还站着一只巨大的渡鸦。
“大人,这是这个月的。”
十三从渡鸦的爪子旁取下锦囊,倒出里面的黑丸,看着李禅服下。
“还有,这次的目标。”他嘴上嘀咕着,展开蜡黄的羊皮纸,“嗯,这次的人不太好对付,是刑部的人,他叫……”
“沈青隐。”
李禅面无表情地翻着庚帖,完全无视了十三的汇报:
原来这位未来主母,是叫这个名字。
十三愣了:“啥?”
然后,十三就看到了李禅手上的庚帖——两家定亲时,是要交换二人的庚帖,写上姓名和生辰八字。
这是那位夫人的?
“大人,你、你!”他恨不得一把将庚帖抢过来,好好地给人再送回去,
李禅蹙眉,一脸不惑。
十三在二房的时候见过沈青隐一次,她人看起来没什么脾气,说话也是柔柔娇娇的,不知为什么大人总是跟她不对付。
看起来两个人也扯不到一起。
劝不动,真是劝不动。
大人真是把杀人当爱好。
“大人,楼主说了,现在正是他回朝前的重要时期,他不希望您轻举妄动,您只要把楼主这些个人解决掉,那解药可就……”
李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