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允轻啧一声,叮嘱其他人注意安全,然后转身投入到洞中,她半蹲在鹤莲忆身前,望着女人因痛而眉头紧锁,双眼禁闭,她得头靠在山壁不停地左右摇晃,仿佛小孩手中玩的拨浪鼓。
“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桑允紧咬下唇,随后想起南宫玄度也因头疼之症向她求取凤凰丹。
秋儿哭道:“桑小姐怎么办啊?我家小姐应该马上就被淘汰了。”
桑允合了合眼从骨戒中拿出一粒凤凰丹飞快地塞进鹤莲忆嘴里,她动作之快,旁边的秋儿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是形状看上去像是丹药。
顷刻间,鹤莲忆猛地附身咳嗽,忽地从她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黑血弥漫着腥味,她靠在墙上深呼吸,全身疲惫有气无力道:“今日之事,谢谢你。”
“哼,只要别再污蔑说我害你就行。”
此话一出,秋儿立马脸颊红润,深感抱歉。
“你也别怪秋儿,她也是为了我,但,桑允我刚才可是真心提醒你,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人家既然娶妻,你就别和他走太近,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因旧疾活不过二十三岁。”鹤莲忆提着气劝说道。
桑允立马了然,“哦,你放心,我和他就只是金钱关系。”
鹤莲忆猛地睁眼看她,然后和秋儿对视一眼,突然一股气直冲脑门,她蓦地咳嗽不停,震得她胸疼,“我说你,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你们居然是金钱关系,你们还不如情感关系呢。”
桑允不愿细想这大小姐又发什么脾气,忽然她见洞外几人发疯似的往他们这里跑,他们身后紧跟着妖兽云狇。
不难看出,云狇双眼猩红,已然发狂。
桑允连忙往洞里退,给他们几人让出位置好躲避。
“小姐,你没事吧?”明月带着张衡进洞第一时间就是找桑允。
桑允望着两人关切的眼光摇摇头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桑允这么说,两人才接连放心。
六七个人躲在洞里,洞外是云狇的巡视和嘶吼声,有几个人实在坚持不住靠在墙上睡过去,明月还有张衡也累的气喘吁吁。
他们对付妖兽云狇这一战也用了不少力。
桑允也开始闭目养神,琢磨着如何才能击退云狇登上登云梯。
半晌,洞里开始响起打呼声,桑允被吵得心烦意乱,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方法,便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往洞里走去。
忽地,她听见铁链声,这种铁链声清脆好像她在哪里听见过。
桑允打开火折子,然后沿着山洞往更深处走,突然她瞧见洞里被半吊着一只手臂的男人身穿破旧衣衫跪在地上,垂着头好像在睡觉。
桑允刚要张口问,这时男人猛地抬起头,起先他眼底是慌乱,随后则是凶狠的问道,“你是谁?”
桑允借着微弱的火光瞧见男人眼角的青印忽然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她呼吸困难,她声音微颤道,“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这重要吗?小姑娘,你还是别管,赶紧去上你的登云梯,入你的剑道学宫,好好修炼吧。”男人佝偻着身躯轻嗤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桑允也不恼,她缓慢靠近他,忽地看见他身后贴着个符纸,黄底红字,再熟悉不过,慕江苓的符。
桑允心情复杂,猛地抬手扯下,冷言不屑道:“剑道学宫就会搞虚头巴脑的东西。”
符纸一揭,男人瞬间能感受到后背轻松,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他慌神抬眸看向身前黑衣劲装英气的女孩,“你,你为何救我?”
桑允坦然抹掉符纸上的灵力低声道:“眼角青印,三十年前跟随慕江苓屠城的大军,如今为什么会被人控制在这?控制你的人到底是谁?”
男人仰头皱眉,他半跪在地面,突然他望见女人显现的赤瞳,黑发赤瞳,世间仅此一人,他猛地涕泪横流,“将军啊,末将终于等到你回来。”
“……”桑允内心悲切,“我之前在拍卖行遇见过一个兄弟,你如今又为何被困?”
她话音一落,忽然男人头发瞬间花白,身躯越发佝偻好似枯木,他粗糙的手抵在唇边道:“因为我得罪他,不听从他命令,所以就被派到这里与那只妖兽云狇做伴,将军啊,你的士兵又怎能受如此大辱。”
男人连续轻咳几声,然后声音激动道:“将军,我们并没有屠百姓,你可得为我们洗刷冤屈啊。”
桑允半蹲反握住他的手,她手指紧抓,却依旧留不住对方流失的皮肉,她惊慌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他用符咒把我困在这里不吃不喝二十多年,如果你替我揭掉符纸,我也终于能够解脱,将军,你一定要帮我们报仇……”
只是一瞬间,桑允手指紧握的人便消失不见,地上空留一副骨架,她猛地跌坐在地,双目失神,仿佛失去一切的孩童那般,孤苦又无助。
这世间与她有关系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
她背负着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决不能在此倒下,不就是个剑道学宫,她定然要杀上这三十三天拿下两位长老的项上人头。
不管压迫将士们的是孟方还是雅琴,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想罢,桑允拿起地上的符纸,手持长剑走出洞穴。
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他们就只见女人威风凛凛地从他们眼前走过,然后剑指云狇厉声道:“我正面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