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神色一震,道:“你怎么似乎知道所有事。”
“别忘了我是小仙女,虽然可能只算半个仙女……你自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我。”
但她真正想说的是:本姑娘知道剧情。
陈萍萍轻叹道:“既然你认识小叶子,知道范闲那小子也没什么奇怪的……算来他还与你同岁,想必你们能在京都互相依靠着。”
想到终于有个穿越者来了京都,李瑶兮就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
“等咱们回了京,我一定好好会会他。”李瑶兮笑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不过既然他进了京,想必这京都的局势又要变了。”说完她捅了捅陈萍萍,道:“诶,你难道不回去护着他?怎么还有闲心同我去杭州?”
陈萍萍轻哼一声,道:“让他先历练历练,若是连那些破事都无法摆平,我和陛下都会表示失望。”
“那你怎么这么护着我呀?”李瑶兮开始给陈萍萍下套。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陈萍萍言简意赅道。
“具体哪儿不一样?”李瑶兮眼神晶亮,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陈萍萍略微别过头去,道:“你比他们都……嚣张。”
李瑶兮瞪着一双星光璀璨的杏目,道:“所以呢?”
“我要是不护着点你,你早就死了一百回了。”陈萍萍耸耸肩,还是没有说实话。
京都浮华背后的腥风血雨他再了解不过,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不懂算计的李瑶兮。
李瑶兮是他心悦的女子,也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女子。不比范闲,李瑶兮若是被卷进那些尔虞我诈中,恐怕会连点骨头渣都剩不下。
“我又不是纯真小白花,阴谋论什么的我还是略懂些的。”李瑶兮慵懒地伸着懒腰,强调道。
陈萍萍无奈一笑,道:“还差得远。”
“陈萍萍,本姑娘冰雪聪明秀外慧中,你不要看不起我!”
“我哪里有看不起你,你的本事我可是领略过不少了。”陈萍萍眉眼含笑,说道。“即便是男子,想必也很少有能与你比肩的。”他又啜了一口清茶,对于李瑶兮随时随地不要脸地自夸已经波澜不惊。
裙摆如云霞般在地上铺开,李瑶兮站起身来,裙衫拖逦,玉指轻叩着扶拦,问道:“萍萍,你不介意我与范闲走得过近吧?”
“这种事你自己做主,”陈萍萍叹息道,“不过你要做好被敌人当成目标的准备。”
李瑶兮颔首,浅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连个想找我麻烦的人都没有,那生活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所以你还盼着和别人斗上一斗?”陈萍萍哭笑不得地问道,觉得阿瑶的性子真是愈发让人摸不透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李瑶兮长睫微扇,道。
“以后斗的机会还会很多。”陈萍轻声道。
李瑶兮为他将披着的外衫拢了拢,道:“夕阳西下,别着凉了。”
陈萍萍心中一片柔软,道:“无碍,已是暮春了。”
李瑶兮登时把嘴一撅,道:“你身体一向较差,还不许人家提醒啦?”
陈萍萍蹙眉道:“”是不是影子又多嘴?
一道黑影自船舱内飞掠而出,影子冷冷道:“冤枉。”
这两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冰冷的字让李瑶兮轻笑一声,对陈萍萍得意道:“看见没,众叛亲离啊陈萍萍!”
影子没有笑,仍然木木地站在原地。
陈萍萍斜了影子一眼,道:“看来我应该多让你出去杀几个人。”
“随便。”还是不带感情。
李瑶兮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调笑道:“能不能别像个榆木疙瘩?”
影子道:“刺客又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李瑶兮一噎,挥手道:“那你在我面前可不可以话唠一点?我感觉跟你聊天还不如去找墙。”
“找陈萍萍聊去。”
李瑶兮像是块磁铁般粘在了陈萍萍身上,叹息道:“看来我只能和你畅谈人生了。”
“不行,你们两个都进去,外面转凉了。”此时的影子像是包公般铁面无私。
李瑶兮只得推着陈萍萍的轮椅进屋,临进屋前还不忘又敲了好几下影子的脑袋,结果获得了影子的一个白眼。
船日复一日地行,李瑶兮也日复一日地在船上闷着,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拿陈萍萍的棋子打水漂玩,差不多把一盒棋子都赔了进去。陈萍萍不但不责怪,甚至闲暇时还会手把手教李瑶兮如何才能扔得更远些,让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影子都感到了一丝肉麻。
影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院长对李瑶兮这个小姑娘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们俩不管白天黑夜总是要粘在一起?
很快影子就放弃了这个无聊的问题。他对八卦不感兴趣,在他心目中只要院长安全就够了。
院长是他最重要的人,既然李瑶兮是院长最重要的人,那她自然就是影子第二重要的人。所以影子觉得:自己也有义务保护好李瑶兮。
他的逻辑就是这般简单。
三日后,大船终于于日暮时分缓缓抵达了杭州。
李瑶兮在船头亭亭而立,垂下来的几缕发丝在晚风中轻轻飘着。她将一缕青丝别在耳后,扶了扶斜斜插在发髻中的桃花簪,望着杭州这片土地离自己愈来愈近。夕阳淡淡的余晖给她蒙上了一层光晕,远看只能看见一个窈窕的剪影,身上绯色的罗裙却是比落日还要美艳几分,不似夕阳却恰如明日般光芒万丈。
陈萍萍也来到船头,亲手将一件火红披风披在她肩上,还不忘细细为她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