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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与幽花接续香(1 / 3)

京都最大的戏园子“棠梨院”里头,隐隐锣鼓喧天。戏台子上,正是血气方刚年纪的武生,腰腹处提着气,声如裂帛地唱。

“好!好!”

台底下百姓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都是市井小民,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就是听戏、喝酒、逛窑子,对待台上角儿的态度比显贵们热情许多。

唱完这一出,才终于轮到压箱底的好戏———《替凤》。

仍然是对月垂泪的温画屏,声如纤云:

“昨夜玉镜今又升……”

看到了这位千娇百媚的温贵妃,听众们满意了。

李瑶兮坐在台下第一排正当中的位置上,用绘着兰花的小茶壶倒了一杯又一杯茶喝。台上人在棠梨院如鱼得水,嗓音也比那日在落花别院更放得开。

兰官余光瞥见台下坐着的李瑶兮,心里有些惊喜。他认出她来了,因为她的红衣实在太具标志性。

兰官一笑,继续更投入地唱着。那笑容竟比女子还勾人,似要摄去人们的三魂七魄。

顿时台下泛起一片啧啧声,有些男看客们已经按捺不住脸上猴急的表情。他们肆无忌惮地用饱含欲望的眼神打量兰官,仿佛那是一个唾手可得的美味猎物。

直到戏演完后,他们看起来还是不满足。

兰官袅袅婷婷地行了一礼,就准备退场。

一位喝得烂醉如泥的男听众,打着酒嗝,流里流气地起身,说话含混:“戏子,再……再来一出!”

这男人是京都的一个姓马的地痞流氓,吃喝嫖赌,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因家里是乡绅世家,小有势力,他又排行老二,故人称马二爷。可是他也只有底气欺压百姓,并不敢骑在官府头上作威作福,所以官府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兰官心里头略有惊慌,却故作镇定:“马二爷,这戏要是乱演,岂不是不庄重了?”

“放屁!”马二爷急眼了。“臭唱曲的,老子叫你唱你就得唱!”

班主一看不好,连忙充当“和事佬”过来劝架,又一迭声地给对方赔“不是”。

偏生马二爷不领情,晃晃悠悠地走到台子边上,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指着兰官的鼻子问道:“唱不唱?”

后面有人帮腔:“不唱这戏园子就别开了!”

兰官失神,尽力维护着那最后一点尊严与底线:“唱不了,唱戏不是弄玩意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台下刚才为他喝彩喝得起劲的听众,此时噤若寒蝉,仿佛突然集体成了哑巴。

马二爷把手里的酒壶往台上一摔,上去就要揪兰官的衣领。兰官生得文弱,无力反抗,只得目光惊惶地往台下寻,犹如惊弓之鸟。

李瑶兮再也看不下去。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也看不下去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

更何况……那个被欺负的人有着如此伟大的一张脸!

究极颜控李瑶兮,抱着英雄救美的美好幻想,当即起立大喊一声:“闹什么?把你的爪子拿开!”

马二爷登时火起,可回头一看,见是一位比兰官还标致的美人,淫心顿起,丢下兰官晃到李瑶兮身前,露出一口黄牙,道:“小美人……不听戏,就跟本大爷耍耍去?”

身后立刻有附和的:“亏待不了你!”

马二爷伸出手,欲要摸一把李瑶兮的手臂。

李瑶兮顺势一翻手掌,手指捏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拧。

随着“咔”地一声,马二爷腕骨尽碎。他哀嚎一声,捂着已经折掉的手腕,骂道:“□□的小婊子……”

“我抽你丫的!”

李瑶兮一巴掌甩在他左脸上,同时右脚一踢,正好踢在他的裆上,然后直接骑在他身上一通猛揍,边揍边骂:“敢惹本姑娘的人?他妈你们活腻歪了!也不打听打听本姑娘是谁!本姑娘干你娘的!”

刚才帮腔的本想仗着人多一起上去打,可看着马二爷被打成这副狼狈样子,竟犹豫起来。

好久没痛快地打架了,李瑶兮意犹未尽,专挑对方脸上下手。看客们生怕自己被波及,都害怕地悄悄离场了。

李瑶兮甩了甩手,站起来往马二爷身上踢了两脚,如踢一只死猪,放狠话道:“别再让本姑娘看见你!”

马二爷已经站不起来。他的狐朋狗友们灰溜溜地半抬半拖着他,好歹把人弄走了。

兰官的双肩因着慌而轻微抖动,想必内心也害怕。他缩在戏台一角,绞着双手,显得怯生生的。

李瑶兮才不好意思起来,觉得是她把人家吓着了。她靠近几步,试探道:“没事吧?”

兰官摇头。

李瑶兮想起来,入场时她看到过戏园子的大招牌,温画屏对应的名字是“谢兰双”。

谢兰双,难怪他叫兰官。

谢兰双的屋子里,也布置得闺房一般,不似须眉内室。室中挂了不少戏衣,皆是女衣女裙,蹙金绣银,满室生春。一应陈设家具,也都价值不菲。

人前是受人追捧的京都名角儿,人后还过着这样的富贵日子。

若没有今天的一场风波,不知叫多少人错以为他过的是安逸日子。

谢兰双稍敛仪容,徐徐便拜。他整日演那些戏文,连行礼都如女子般袅娜端庄。

李瑶兮惊得一把扶住他,道:“这、这就不必了……”

让她受别人的跪礼,她心里总有些不安,仿佛这是一件错事。

谢兰双体贴地为李瑶兮搬来凳子,问道:“您怎么想起来到棠梨院听戏了?”

李瑶兮笑得促狭:“听你唱温画屏来了啊!我听说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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