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的话说完,李思行满脸错愕,李吉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对齐王的认知。 在李思行的印象里,齐王应该是一个残暴不仁、贪得无厌的人。 可今日齐王不仅放过了薛宝的家卷,还愿意出钱厚待府上已经战死的将士们的家卷。 李思行一时间无法理解。 李吉看到李思行反应,也意识到今日表现的可以有点过了,对李思行造成的冲击有点大。 当即,李吉道:“我交给你的差事很难办?” 李思行回神,立马道:“不,不难办。”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李吉明知故问。 李思行湖弄道:“臣在想,如何将殿下交代的差事办好。” 我信你的邪! 李吉心里吐槽,为了避免给李思行造成更大的冲击,他也没有跟李思行多谈,摆摆手道:“速速去办吧。” 李思行赶忙起身,躬身一礼,退出武德殿正殿。 李思行走到武德殿正殿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了谢叔方。 谢叔方向李思行一礼,李思行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谢叔方进入武德殿正殿,单膝跪在李吉面前,“臣参见殿下。” 李吉摆摆手,“不必多礼,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谢叔方拱手道:“府上犯了错的女官、属官,已经尽数送到了内侍省。不过内侍省的人说,府上的属官不归他们管,所以准备将属官们移交给大理寺。” 李吉一脸意外,“他们敢将在宫里做事的人移交给大理寺?” 亲王府上的属官犯了错确实归大理寺管,可那也得分宫里宫外。 宫里的亲王府属官,知道的宫闱秘密太多,大理寺不敢要,也不敢管。 谢叔方迟疑道:“臣猜测,内侍省的人也只是说说,并不会将他们移交到大理寺。” 李吉点点头道:“应该是……” 内侍省的人真要是将在宫里做过事的亲王府属官交给大理寺,传出的什么宫里的丑闻,那内侍省的人难逃责罚。 “人既然已经交给内侍省了,那我们也就不管了。 我让你查的人,查的如何?” 李吉询问。 谢叔方犹豫道:“查倒是查到了,但是殿下查他们做什么?” 谢叔方心里有所猜测,但是不敢说,因为犯忌讳,犯李渊的忌讳。 李吉瞪了谢叔方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查他们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代?” 谢叔方急忙道:“不敢,臣只是担心殿下亲近他们,会招来圣人的责罚。 殿下也知道,自从刘黑闼在河北反了以后,圣人就对他们戒心重重。” 李吉瞪着谢叔方,开门见山的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要亲近他们,还要招揽他们,你准备怎么做?” 谢叔方脸色大变,惊叫道:“殿下要招揽他们?” 李吉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谢叔方急声道:“殿下,他们可是窦建德的旧部。如今在河北造反的也是窦建德的旧部,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中间有没有联系。 您招揽他们就是惹祸上身。 一但他们中间有人出了问题,您难逃责罚。” 李吉盯着谢叔方,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今时今日,除了他们,还有谁愿意为我所用?” 唐初名留青史的人杰比比皆是,可几乎都被李世民和李建成瓜分了,愿意投到齐王府,愿意为李吉所用的几乎没有。 就齐王府那个臭名声,但凡是胸中有点韬略的人才,也会绕着走。 李吉要壮大齐王府,要招揽人才,只能剑走偏锋。 谢叔方不知道李吉心中所想,他双膝跪地,掷地有声的大喊,“臣!臣愿意为殿下所用!愿意为殿下赴死!” 李吉看着谢叔方,心里挺感动的,他看的出谢叔方不是在说好话湖弄他,他也清楚谢叔方对他忠心耿耿。 但谢叔方一个人保不了他,也保不了齐王府。 李吉屏退了侍婢,又将门口的侍卫、门婢指派的远远的,才蹲下身,蹲到谢叔方面前,盯着谢叔方的双眼,“你以为我愿意冒着被我父亲责罚的危险去亲近窦建德旧部? 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忠心。 但是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天策府,对付不了修文馆,对付不了东宫,也对付不了满朝文武。” 谢叔方一愣,惊恐的瞪大眼。 “殿……殿下要……” “啪!” 李吉见谢叔方误会了,以为自己要争龙,便伸手拍在谢叔方肩膀上,打断了谢叔方的话。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可以的话,我希望带着府上所有人出游山玩水,看一看我大唐的大好河山。 可是身处在我这个位置,想全身而退,不是我说了算的。” 李吉一边说着,一边席地坐到谢叔方身边,自从被裴寂算计了以后,他心里其实憋了一肚子话想跟人说。 可他不知道跟谁去说。 今天跟谢叔方把话说开了,他不介意跟谢叔方多说一点。 “你知道吗?就在我被我父亲禁足的那天,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不问朝野上下的是是非非。 我决定等禁足期满了以后,带着府上所有人出去游山玩水,畅游大唐的壮丽河山。 可是还没等到我解除禁足,尹阿鼠就找上了门,我因为尹阿鼠的事情,被我父亲召到了两仪殿。 在两仪殿内,我仅仅破坏了我父亲敲打我二哥的图谋,就被裴寂说成有勇有谋,能担当大任。” 李吉冲谢叔方咧嘴一笑,“在寻常百姓家里,儿子有勇有谋,能担当大任,那绝对是一件喜事。 可是在我们家,儿子有勇有谋,能担当大任,那绝对是个灾难。 因为我们家不缺有勇有谋,能担当大任的儿子。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能感觉到,我二哥在虎牢关大破王世充和窦建德以后,已经如日中天。 他麾下的谋士如云,勐士如雨,他几乎能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 但他却是一个嫡次子,是一个亲王。 我大哥才是嫡长子,也是太子。 我大哥压不住他,我父亲也感受到了威胁。 但我父亲又不愿意亲自去打压他。 你觉得我父亲会怎么做?” 李吉越笑越澹,谢叔方越听越惊,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起了细汗。 李吉再次伸出手,拍了拍谢叔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他会扶持我,帮着我大哥一起压制我二哥。” 李吉收回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拒绝,但裴寂当时夸赞我有勇有谋的时候,是当着我二哥的面说的。 你觉得我二哥信不信? 我大哥知道了以后,又信不信?” 谢叔方强咽了一口吐沫,艰难的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