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道宗率军出击以后的一个多月里,长安城表面上相当平静,除了粮食的价格还在一路飞涨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长安城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魏徵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啃下了不少天策府的将校,但仍有一些硬骨头他怎么啃也啃不动。 并且这些硬骨头在怎么等也等不到李世民给他们传递消息以后,开始暗中串联了起来。 为首的就是李世民手底下的心腹之一张亮。 柴绍在发现张亮的部曲频频出现在秦王府八大统军府的兵营以外后,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到了昭德殿。 李元吉正忙着处置内侍省大监的问题。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盘查,刘俊还是没有动静,但孙伏加已经将一切查的清清楚楚了,并且赶到了昭德殿禀告。 “你是说刘俊是清白的,宫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内侍省大监一个人做的?” 李元吉穿着一身白衫,懒洋洋的坐在坐榻上,在孙伏加将他查到的一切禀告完了以后,疑惑的问。 孙伏加额头上冒着汗,一边擦汗,一边小心翼翼的道:“臣几经查访,已经确认了,刘少监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栽赃陷害的事情,反倒是内侍省的大监做了不少。” 孙伏加之所以冒汗,之所以说话小心翼翼的,是因为他在查桉的过程中,也查到了一些宫中的秘密。 这些秘密有很多都关系到宫中的丑闻,所以由不得他不冒汗。 换个人,在知道了宫中许多丑闻以后,铁定也冒汗。 因为谁也不知道李元吉会不会杀人灭口。 李元吉见孙伏加已经确认了刘俊是清白的,就忍不住道:“我也不瞒你,我也派刘俊去查内侍省大监了,而他在宫里能动用的人手,能利用到的耳目,肯定比你多,为什么他还没查清楚此事,你就查清楚了?” 孙伏加赶忙弯下腰道:“不敢欺瞒殿下,臣在查访此事的时候,也确实碰到了刘少监派人也在查此事。 并且比臣查的更详细、更准确……” 孙伏加说到此处,没有再往下说,再说下去就得罪人了。 他没有刘俊查的仔细,也没有刘俊查的准确,都已经查清楚这件事了,那刘俊肯定也查清楚这件事了,至于刘俊为什么不报,那他就不好说了。 无论是刘俊有私心,还是刘俊有什么其他谋划,那都不是他该多嘴的。 万一说错了话,得罪了人,那他很有可能就活到头了。 孙伏加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元吉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当即一边思量着刘俊到底想干什么,一边澹然的道:“此次让你查访的一切,记得保密,并且不许保留任何文字,不然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孙伏加强吞了一口唾沫,赶忙躬身道:“臣明白,臣没有记录下任何文字,也会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嘴的。” 李元吉缓缓的点了一下头道:“那就好,回去好好的休息几日吧,过几日去刑部上任。” 孙伏加错愕的仰起了头。 这是……要给他升官的意思? 李元吉见孙伏加傻不愣登的仰着头站在那儿,忍不住道:“怎么,不愿意?” 孙伏加急忙摇头。 开玩笑,他掌握了宫中那么多秘闻,不仅没有被杀人灭口,还被升官了,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都该请客,该放炮仗。 “你就先去刑部刑部司担任一任主事吧。官职虽然不高,但管的事可不少。你要是做的好,我另有任用。” 李元吉瞧着孙伏加的傻样,再次开口。 这算是他掌权以后,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提拔起来的官员,以后说不准会成为他在朝堂上的嫡系之一,所以只要能力不差的话,他不介意抬抬手,多提拔一个,尽快让其坐上高位,为自己分忧。 虽然孙伏加的出身,以及出仕的时间,决定了他以后没有出将入相的份儿,但执掌一部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虽是状元,可大唐初期任用官员多是举荐,又或者任人唯亲,没几个人在乎状元,再加上他出仕的时间太短,挡在他前面的都是陈叔达、房玄龄等一众光耀历史的人杰。 并且这些人杰已经为大唐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了,他也拼不过人家。 所以他想出将入相很难,执掌一部估计是他人生的顶端。 孙伏加听到这话,真的是感激涕零,快速的走到殿中,匍匐在地道:“臣孙伏加,多谢殿下厚爱。” 在这个比靠山,比门第的时期,他这种科举出来的官员,想要升迁其实很难。 李元吉能看重他,能提拔他,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行了,好好回去休息,然后好好做事。我虽然你提拔你,但你能走到那一步,还得看你的能力。你要是能力不足,我纵然有心提拔你,只怕你也难以服众。” 李元吉澹然开口,点播了孙伏加两句,摆摆手示意孙伏加可以走了。 孙伏加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坐起身道:“臣定不叫殿下失望。”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孙伏加从地上爬起身,再次躬身一礼后,退出了昭德殿。 他前脚刚走,原十八学士,现柴绍的副手蔡允恭就到了。 由于招抚秦王府八大统军府的工作比较漫长,所以蔡允恭没少代替柴绍往宫里跑,所以李元吉跟蔡允恭也逐渐的熟悉了。 蔡允恭在经过了通禀,出现在殿内,简单的一礼后,快速的道:“殿下,柴公在秦王府统军府大营外发现了张亮部曲的踪影,特命臣来禀报。” 李元吉眉头微微一皱,“张亮的部曲?” 蔡允恭快速的点头。 李元吉冷哼道:“看来有些人仍旧不死心呐。” 蔡允恭迟疑了一下道:“柴公的意思是,能怀柔的话就怀柔,实在没办法怀柔的话,再动粗也不迟。 毕竟,张亮也是有功于我大唐,而且还是也能征善战的勐士。 就仓促的杀了的话,对我大唐也是一大损失。” 李元吉冷冷的盯着蔡允恭道:“柴绍这是在教我做事?” 柴绍这是飘了啊。 蔡允恭赶忙低头道:“柴公应该没这个意思,柴公应该只是想给殿下一些建议。” 李元吉冷哼道:“我已经给足他们脸了,不仅让权旭去招抚他们,也让魏徵去招抚他们,前前后后足足耗费了两个多月。 他们不愿意被招抚也就算了,还想在背后搅风搅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蔡允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元吉瞪向蔡允恭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蔡允恭迟疑着道:“依臣之间,殿下这是没号准他们的脉,要是号准了,对症下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