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适合调教他的,毫无疑问就是现在大唐的一臂——陈叔达。 陈叔达看着资历没李纲、裴矩等人深,功劳也没有太原元谋功臣们大,但他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短短四年半时间内,就从一个黄门侍郎混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要知道,他的对手有太原元谋,有一众对大唐有大功的人存在,还有像是王圭、任瑰这种有大背景以及大能耐的人。 他就是在这些人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了大唐的三宰之一。 即便是经历了宫中的政变,他的地位依然没有动摇,如今甚至有上升的局面。 虽说他的位置已经到了顶点了,已经没办法再升了,可他的权柄却在升。 尤其是在李纲和裴矩主动让权,萧瑀不怎么露头的情况下,他已经隐隐成了三省的第一人。 而他最大的有点就是稳重,说话做事都习惯性的三思而后行。 所以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基本上都会说到关键点上,并且有时候还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王玄策现在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两点。 为人不够稳重,做事不懂得三思而后行。 如果他能稳重一些,做事再三思量,考虑好全盘,考虑清楚后果再去做的话,那么他的成就不可限量。 「茂约啊茂约,我以为你只惦记上了叔玠兄,没想到还惦记上我……」 陈叔达听到唐俭的话,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他倒是不怕收徒弟,就是怕王玄策这身份,再沾染上了他,以后仕途上有所升迁的话,会被人说三道四。 这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对王玄策这种有大志向,心气高的少年人会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任何一个有志向又有能耐的人,在取得了一些成就以后,都不喜欢别人说他是靠关系上去的。 王玄策本来就是借着裙带关系入的雍王府,对于这一点,已经有人开始说三道四了,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些没办法借着裙带关系入雍王府,更没有进入潭山文馆里的那些有身份和有背景的太学生。 如今少年人心中最大的三个晋身阶梯就是雍王府、潭山文馆、太学。 这三个晋身阶梯由高到低的排列也是雍王府、潭山文馆、太学。 雍王府乃是掌权者府邸,只要进了雍王府,甭管有没有能耐,都能飞起来,毕竟,现在雍王府的狗都能冲五品官大叫,五品官还不敢还嘴。 然后就是潭山文馆,不仅是圣人亲自下旨所创,里面的学生还都是皇亲国戚,进了潭山文馆,即便是什么也不做,什么能耐也没有,光是凭借着同窗之间的关系都能平步青云。 剩下的才是太学。 所以能入雍王府的少年人,都是其他少年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被说酸话很正常。 不遭人妒是庸才嘛。 如果再拜了他为师,有了一个做宰相的老师,那以后就更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等到混官场,有了成绩,被升迁的时候,那就不再是酸话了,而是各种猜忌、各种打压、各种恶语中伤。 有人或许会说,有个掌权者姐夫,有个宰相老师,谁还敢恶语中伤? 那你就错了。 大唐多的是不鸟宰相的权贵,也多得是敢抨击掌权者的谏臣。 前者如皇亲国戚,后者如王圭、魏徵。 李元吉可没有陈叔达这么多顾虑,也不在乎有人因此猜忌、打压、恶语中伤王玄策,他都快成大唐第一人了,他还在乎这个? 如果不是怕大唐在他的胡作非为下分崩离析的话,他都敢让天下所有人不敢跟他大声说话。 所以看到了唐俭有提点起了王玄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 王玄策比柴令武聪明,早就猜到了唐俭在做什么,也知道拜陈叔达为师对他有什么好处,所以毫不犹豫的甩开了身上的碗,快速的走向陈叔达。 走到唐俭身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瞥了一眼柴令武,然后咬了咬牙继续走向陈叔达。 他其实想跟唐俭施礼,谢过唐俭的,但考虑到刚才柴令武没先谢过唐俭,他这么做的话就让柴令武脸上无光了,所以就绕过去了。 他走到陈叔达面前,斟了一杯酒,跪在地上,双手将酒恭恭敬敬的奉过头顶,沉声道:「请老师饮茶!」 陈叔达将王玄策刚才的所有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猜到了王玄策的所有心思,对王玄策这个弟子还算满意,也很欣赏,但他却没有急着接过王玄策敬的酒,而是神色复杂的盯着王玄策唏嘘道:「你可要想好了,拜我为师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其中的利弊你应该多想想,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想清楚。」 言外之意,他不会拒绝王玄策拜师,但他给王玄策机会,让王玄策了解清楚其中的利弊,重新做选择。 其他的人都听出了陈叔达在说什么,但没有一个人开口提醒王玄策。 这何尝不是陈叔达对王玄策的一种考验呢? 如果王玄策知难而退,那他和陈叔达都会多一份清净,少一份哗噪或者一块绊脚石。 这可以说是识时务,也可以说是有自知之明。 如果王玄策迎难而上,那又能试探出王玄策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