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潮湿还有野兽的咆哮。
脖颈被紧勒着,并不足以窒息,甚至时间一长她就能适应,但如此致命的地方被这般挟持简直让人汗毛直立。
阿勒?
云图从冰冷到似乎能将血肉一起冻结的床上坐起,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应该是吃好晚饭和玛修一起离开医务室想要去和一起战斗过的Servant打招呼,最近的记忆就延续到打开医务室门的那瞬间。
奇怪。
这里应该是每次和伯爵见面的地方,可是以往都是有进入“睡眠”这个过程才对,最主要的是,脖颈上的无型约束感。
她记得这还是在第一特异点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给她的,用以在睡眠中保护她的灵魂安定,如果它出现不一样的反应就说明她的灵魂此时正处在不安定的状态。
尝试性的联系迦勒底或者Servant之后,全部都像是处在不被信号覆盖的地方一样无法连接。
而且手上的令咒甚至还没有恢复,都不能动用令咒的魔力对自身□□进行强化。
她试探着尝试连接魔术礼装,万幸的是,这次的礼装总算能顺利连接。
除了迦勒底的基本礼装在上一场战斗时损坏现在被剥落修复外,花嫁和西装都没有问题,还有一套新礼装的触媒。
看来在睡着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事情。
云图感叹着,甚至越是新的礼装就越是针对她现在的情况作出的调整后,就换上了新的礼装。
恩……虽然没有镜子,但在视野可见范围内微妙有一种夜总会的既视感。
短款的无袖旗袍加上后面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设计的脚后跟都能提到的旗袍后摆,可以拉到胳膊肘上方的袖套以及能拉上膝盖的袜套,以及绑在大腿上的两仪式之前交给她的短剑。
除却后面特别累赘的后摆外,其他的都是最贴身的,最适合战斗的设计。
纯战斗礼装?
这回没有人讲解礼装的用处,她也只能通过战斗自行摸索了。
在精神紧绷间,云图听见了脚步声。
非常熟悉,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云图本能的将手放在剑柄上。
“哦?终于有些自觉了吗,大小姐?”
“伯爵?”云图放松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被黑漆漆火焰包围的人,明明话里听不出丝毫的善意,但是只要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听见他的声音,就让她很有安全感。
一下从床上跳下地,跃到爱德蒙面前。
一瞬间的凛冽与锋芒退的一干二净。
她给了爱德蒙一个拥抱,然后拉着他的衣领让他稍稍弯腰后轻贴他脸颊两边。
“还真是尽做多余的事情啊。”直起身后,爱德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毫不客气的揉乱云图的头发。
“才不是多余的事情。”事实上对于爱德蒙在情人节那天说她不是淑女那件是耿耿于怀至今的,云图可是惦记很久了。
不过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还是生命安全。
但看着伯爵,她却始终无法找到询问的语言。
爱德蒙眯起那双金色的眸子。
“差不多也该察觉到了吧,大小姐。”
他的声音就如初次见面那般的寒冷。
“这里是监狱塔,虽然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但是探监和入狱是两种概念,哪怕常识匮乏如你,应该也知晓其中的差异。”
他往外走了两步:“这里没有可靠的盾,也没有担心成疾的医生和宠溺你的Servant,这里只有你一人。”
野兽般的咆哮声已经离的很近,牢笼并不能阻隔他们,背对着云图,爱德蒙轻描淡写的将恶灵击灭,嘲讽的语调没有任何改变。
“啊,当然,一如既往,还有那些想要吞噬你血肉的幽灵。”
一切宛如打回了最初的时候。
但与伯爵相处的时间无法被倒回。
云图拉住他的斗篷。
“所以,一如既往,还有你,伯爵。”
爱德蒙有片刻怔愣,他压低帽檐后回头:“把我当成自动装置或者程序吧,大小姐,就像是你喜爱的游戏的编程,会将最基本的游戏规则告诉你,至于其他,也仅仅是能靠你自己,迦勒底也罢,Servant也好,你存活到第七天之后才能再次见到他们。”
“七天?”仅仅是生存过七天?
“跟我来吧,大小姐,”爱德蒙转身间,斗篷自然扬起,“去见见这七天内每日都会赢来的考验,啊,顺便,让我也看看你作为Master的能力如何。”
一开始还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的,云图一下子扑到爱德蒙身边抱住他的臂膀:“伯爵是愿意和我建立契约吗?”
突入起来的幸福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啧,只是暂时的,仅仅是为了这次的审判,只是例外罢了。”
“例外也够啦,”云图在爱德蒙这里意外的容易满足,若是遇到吉尔伽美什的话,免不了要抱怨一句小气什么的,或许是仗着恩奇都或者吉尔伽美什的宽容吧,她看了眼自己还没恢复令咒的手背,“不过可能暂时没有办法给您援助,不过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竟然会愚蠢到再和这么多Servant芥蒂契约的情况下使用完令咒,你果然是…也罢,引导你不是我的职责,”爱德蒙将胳膊抽出后反握住云图的手,“那个改造狂人现在成了迷上装扮人之类的幼稚女孩了吗,这种礼装外形未免设计的太过不合时宜了。”
伯爵他,很了解迦勒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