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世界,浮云涌动,时聚时散,那是一片银白的世界,雪与天空交融在一起。
踩在小板凳上,她趴在窗户上,呼吸间、手掌下皆是一片白雾。
“哎,都说过都少次了,一直盯着雪看对眼睛和大脑发育都不好。”
那是非常温柔非常温柔的,几乎让人心坎发软的男声。
一只对那时的她来说,过于大的手拢住她的手掌,另一只手将她抱起。
“手掌都这么冷了,好啦,到午睡时间了,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
男人哄着她,比最初的时候熟练和很多。
她也很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趴在那雪白的大衣上,感受着男人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满足的合上眼。
好温暖。
好温暖……
那份暖度却突然抽离了,让她有些惊慌的挣扎起来,甚至慌张到眼眶发红,心口发酸,好似回到了哭喊着就能得到一切的时候。
她猛然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的,抬头唯一的亮色是一双金色的眼。
“还真是睡着了都不安静的大小姐啊。”
“……伯爵?”
“还没到天亮的时候,再睡一会儿。”
虽然还是不知道爱德蒙也好,梅尔塞苔丝也好,是怎么知道外面的天气的,但云图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往爱德蒙身上蹭了蹭,一点也不客气的搭在他胸口上合上眼。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有这种预感还是受到迦勒底信息,请她成为候补御主的时候。
那时,他们失去了人类的未来,她现在还在努力的将人类的未来夺回。
此刻又是怎么回事。
Servant是不用睡眠的,爱德蒙看着乌黑的,破损的天花板,伸手顺着小姑娘的头发一遍一遍安抚着。
小丫头睡梦中的眼泪还沾在西装上。
过了今日之后,应该不会在和这丫头在这里相聚了吧,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总算是要结束了。
爱德蒙瞥了眼牢房,那个女人也不在了。
他手不自觉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小姑娘的背,感觉她蜷缩起身子完全依附在自己身上。
这种久违的像是作为最初的人类时的柔软情感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在最初她误闯进这埋葬一切,吞噬一切,几乎就是罪恶构成的监狱塔时,对上那双纯净的天真的充满希望与生机的眸子时,就决定了这样的结局。
他突然想要抽根烟,搓了搓指尖,却并未付诸行动。
他只是迎面躺着,等待着马上即将迎来的天明。
本来是这样想的,但一向来闹腾的小姑娘显然不会让事情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
“伯爵,我睡不着。”
“那就闭上眼。”
“和我说说话吧,伯爵,”云图双手撑起身,看着爱德蒙,“说不定我就睡着了呢。”
聊着天只会越来越清醒吧。
爱德蒙面色不变的甚至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的对上小姑娘的眼睛。
还真是麻烦的家伙。
“关于基督山伯爵,关于那个‘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吧,”他冷漠的声音在安静的监狱中扩散开来,“诬陷入狱之后,在监狱中挣扎渡过了14年,在法利亚神父的引导下,得到了报复一切,毁灭罪恶者的力量。”
云图没有出声。
爱德蒙从来不说那时候的事情,原因她也很清楚,在相识之处,爱德蒙就曾说他并不是基督山伯爵,只是复仇鬼罢了。
她并琢磨不清爱德蒙是恨着过去天真的自己,还是厌恶着此时复仇的自己。
此时的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爱德蒙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故事,被恶劣的作家编写,在稠密多年,终于施展复仇时,他放过了最后一个人,与宠爱的少女远走高飞,男人也因此而被印刻在历史上,被众人传唱……引人发笑不是吗?”
越来越高昂的情绪在停顿之后,被他压抑下,而云图能很清楚感受到手掌下,爱德蒙胸腔的震动。
“伯爵……”
没理会他的呼唤,他以恢复了平静的声音说道:“在此人类史烧毁之际,这个男人受到魔术王的召唤,以Avenger阶级召唤,在特异点现世。”
男人的声音此时停止下来。
金色的眸子冷漠的注视着她。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啊……”云图松了口气一般的感叹着,“虽然一直在收集资料,一直猜忌着伯爵,也差不多猜到了,没有出现想象外的情况,真是太好了。”
“哦?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
“伯爵愿意帮助我,真的非常感谢,”云图看着他翻了个身,在床的另一边坐起身抱着膝盖,“伯爵是为了杀掉我才被召唤出来的,接过成为共犯了……这应该是我至今唯一想要感谢那家伙的事情。”
“不要太想当然的,大小姐,我的初衷从未变过。”
“诶?”
“既然已经不休息的话,就起来吧,第七审判间已经准备好了。”
说话间,爱德蒙已经起身。
“那个女人也已经不在这里了。”
“梅尔塞苔丝吗?”云图此时才意识到这点,明明第七天了,她却不在这里,“她是Servant吧?对战斗一点也不畏惧的样子,不像是人类。”
“或许吧。”
似是而非的说着,爱德蒙点燃了先前忍耐着的烟。
云图转头看了一眼监狱,走出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