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已经被他带着绕了好几圈了，极其不耐烦。
“你他妈买的什么烟哪?”
“……”
“什么好烟卖的这么偏僻啊?”
“……”
“烟不都他妈是一样的嘛？”
“……”
连续的三问，已经充分显示了霍泯的烦躁。
“啧，纯手工制作的烟，你懂吗你?”
霍泯：“……”
“你妈傻逼吧你，玩我?”
“你骂我妈干嘛？有病儿?”
霍泯不想理他，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走，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户小土房面前。
杨茗柯敲了敲门把手，也没着急，等了一会儿。
然后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等会儿啊……”
杨茗柯也没理会，懒懒的插着兜，低着头，看着手机，一只脚迈出来一点，缓缓地点着。
霍泯懒散的更过分，插着衣服口袋，直接靠在土房墙壁上，也不管脏不脏。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一名老妪缓缓地走出来，看得出来是刚起床，拢着件棉大袄就出来了。
“小杨……”
杨茗柯把手机收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对老人说：“奶奶——我是来拿烟的。”
“诶，好好好。”于是从棉大袄里掏出一把烟，双手捧着。
杨茗柯单手接过，烟皱皱巴巴的。
杨茗柯抓起一把往皮夹口袋里塞。
“奶奶真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杨茗柯吊儿郎当的笑着，话虽是这么说，声音却不含歉意。
“没有没有，奶奶知道你在外面很辛苦哒……”
“而且你能来买奶奶的烟，本就帮助了我们一家人……”
老人家知道他要来拿烟，这一天都在巴巴的等着，晚上也不敢睡实了，生怕错过了……
然后老人往侧边一瞧。
哎哟，这儿还有个人呢。
“额…这位小伙子是……”
靠在墙旁的霍泯听到后，直起身子，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奶奶您好，我是杨茗柯的朋友。”
“哦…小杨的朋友啊，你好你好……”
“嗯，对，奶奶，今天太晚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您就先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杨茗柯在旁边也附和道：“对，奶奶，我拿完烟就走了，您回去吧！”
老人家连说几个好，点点头，转头在迈进大门之后，又伸出头来。
“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不要在外面继续玩啦！”
杨茗柯点点头，招招手，然后转身插兜，两人一起走了。
路上，杨茗柯洋洋得意。
“看吧…你哥们我善良吧……”
霍泯撇撇嘴，无语道：“得了吧，你这是病——”
“你一天不施舍别人就浑身难受。”
杨茗柯确实有点毛病儿，他天生怜悯心泛滥，一看到生活在沼泽地中的人，就忍不住同情他们，怜悯他们……
所以——他就会帮助他们，施舍他们……
可他的帮助，依然是带着上位者的态度，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带有怜悯的看着他们……
所以——就只有怜悯，不然也就不会，大晚上还来人这儿拿烟了——
即使是与老人说话，他也不曾弯过腰……
杨茗柯懒得理他。
天色暗沉沉的，微微细丝穿过两人发丝。
“靠，这是要下雨啦？”
杨茗柯摸摸头，不禁加快了步伐。
又路过刚刚让人害怕的巷口，挂衣服的晾衣绳在旁边被风吹的‘啪啪’作响……
沾了些儿红的衣服堪堪挂在垃圾桶上面……
空气中带着一丝甜腥味儿……
风更大了，吹着旁边的玻璃窗户发出‘轰轰’的响音……
杨茗柯继续往前走，然后忽地愣住。
前面有个人站那儿，身材高大，但是穿了一身黑。
黑色的连衣帽套在脑袋上，还戴着黑色口罩，整个人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套着一件深灰色外套，黑色的露指手套下，竟然还握着一把菜刀……
杨茗柯有些愕然，转头去看霍泯。
霍泯正一脸漠视着那人，双手插兜，头微微向左歪，脸上没什么表情。
黑衣人拿着刀缓缓向他们靠近，身上没有多脏的痕迹，犹如出淤泥而不染。
直到与两人面对面的时候。
“借过……”
一阵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却依然很温柔。
可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像是罂粟花的花香一样，要溢出来似儿的……
霍泯懒懒地侧过身子让他离开，头微微仰起，带着些不可一世。
等黑衣人彻底走远后，杨茗柯才松了口气。
“嘶——”
“我看那把刀上面，好像…还沾了些血，应该不会是大晚上杀猪吧……”
霍泯乜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杨茗柯跟上，“诶，你不怕吗？多吓人哪……”
霍泯吊儿郎当的说：“放心，他不会杀我们的，他刚刚才杀了人……”
“……”
杨茗柯猛地拉住他，“？”
霍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