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袋小饼干给她。
她接过来咔嚓咔嚓嚼着,伸手示意问他要不要。
他摇摇头,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她的意见。“新开了一家潮汕火锅,口味比较清淡,上菜也快,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呀。”
直到上桌喝了几口汤,许是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林嘉成帮她倒好山楂汁,开始涮菜。“今天这么累啊?工作任务很重吗?”
“这倒也没有,还是我的问题。上午大致认了下人,下午就一起开会了。我认人慢,见人都是主任好主任好。我们办公室主任太坏了,他故意逗我,问我边上的主任姓什么。”
“哎,”许是悲伤地喝了口山楂汁,带着怅惘,“我学渣的本质暴露无疑,立马被抓包。我们主任比我还惆怅,他说,小许,你还是研究生呢,怎么认不得人呢?”
林嘉成手抵在鼻子下面,轻咳了声,努力掩饰自己的笑意。
许是也没在意,看着锅里开始翻滚,用公勺先捞出两个丸子放到林嘉成碗里。
“你上班也辛苦啦,吃饭吃饭。”
灯光氤氲,火锅雾气升腾,他咬着微烫的丸子,看着对面开心吃菜的人,内心是久违的喜悦和安宁。
许是和林嘉成上一次一起吃饭还在两年多前,许是还在省会上班。
林嘉成在一次到省会出差的间隙,买了她喜欢吃的水果和零食,来到她的出租屋。
他知道她谈恋爱了,但进门看到有男生的鞋子,他心里还是莫名被扯住了。
许是下厨给他做了晚饭,吃到一半,有个陌生的男生拿钥匙开锁进来。
林嘉成看见许是朝着男生开心地笑,熟稔地去厨房给他盛饭拿筷子,让他洗完手过来一起吃饭。
林嘉成之前就有猜测过她的恋爱要进入下一阶段,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直面事实的时候,心里还是像被劈了一刀,钝钝地痛。
他边吃饭边茫然地想,是太迟了吗?因为自己一直没有表露过心意,所以许是一直把他当成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快要结婚了呢?如果她结婚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浑浑噩噩地应付着彼此的谈话,许是看他状态不佳,以为是出差太累了。吃完饭,她贴心地给他带上了自己做的小蛋糕,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林嘉成不想走,他很想跟许是多待一会儿。但这空间存在另外一个人,他如坐针毡。勉强笑了笑,他说:“那下次见。”
仓皇而逃。
他不知道下次见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是在她的婚礼上。
他的心里像是忽然塌方,深陷去一大块,没有办法补全。
那天是怎么回宾馆的,林嘉成已经记不清了。他觉得自己像在梦里晃晃荡荡,却醒不过来,也找不到出处。
各种情绪在真空中纠缠,他的道德和自尊让他做不出介入他人感情的事,只能在内心翻涌中自我拉扯。
第二天还有工作,他不能喝酒,不能消愁,彻夜未眠。
时间会抚平一切吗?或许吧。时间也可能带来一切,虽然他希望她一直都好,但如果他们离婚了呢?林嘉成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到了,却也觉得并不是不可以。
就算等久一点,也没关系。
对面的人快乐地吃东西,火锅热得她额头微微出汗。她的中长发披散在肩头,微微有些凌乱。两人很久没有单独一起吃饭了,听她碎碎念着工作感想,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许是有时候显得跳脱,却是一个下决定就不会变的人。她之前决定留在省城,无论父母怎么劝都没用动摇。这次她回来,应该就不会再走了,而她回来的动因,绝不只是岗位锻炼的需要。
林嘉成心里有些雀跃,对于该怎么向她表达心意,他也没有具体的思路。加上程蕾蕾的微信,并不是心血来潮,他隐隐有了些想法。
不管怎样,她回来了。
真好。
新区和老城距离有点远,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也要40多分钟。领导今天找许是谈话,也聊了相关的问题。
回家的路上,许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嘉成聊天。
“上班太远了,领导说可以提供单位宿舍。每个月房费扣二百,就在单位里面。我准备住过去,这样早上还能多睡一个小时。”
“那周末回家?我可以周五下班来接你。”
“好呀。明天早上带我一程?我回家就收拾行李。”
林嘉成应下了,顿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她:“住单位的话,你男朋友来找你会不会不大方便?”
许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不在意地回答:“分了,在家我妈隔三差五会唠叨,还是得赶紧跑路。”
许母杀伤性更大,回答没有伤春悲秋,看来已经放下得差不多了。
林嘉成心情更好了,回家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进门的时候听见父母在聊天。
林母:“你们物理组张老师家儿子多大了?我记得之前考的农大?”
林父正在泡茶:“农大博士毕业了,现在在农科院读博后,跟童童同一届的,应该跟年纪差不多。”
“有听张老师说有对象吗?”
“怎么,你想做媒啊?”
“先问问。”
林父是个不多言的性子,看到林嘉成,点了点头。“回来了啊。”
林母转头看他:“今天又加班啊?”
“没,晚上跟许是吃了个饭。”
“喔唷,老林你瞧瞧,他不回来吃饭都不说一声,柿柿肯定给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