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办事的流程。”
沈思言:“我这个枢密院总令使怎么不记得有这个流程。”
长夏:“枢密院守则第三款第七条,对罪犯进行讯问时,根据事实和律法,给予其陈述和辩解的机会。”
说罢,她斜睨了沈思言一眼,“我就说你这个总令使当的不够格吧。”
……
事情发展完全超过了裴西来的预料,他本来想装装苦大仇深和无可奈何,骗骗云亭的人的同情心,让他后面行事方便些,但没想到这几个人一唱一和跟唱戏似的,气氛一下子就苦不起来了。
他硬着头皮道:“我可以解释的。”
长夏:“你说。”
裴西来:“……我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确实和怨女唱双簧,一路躲避枢密院追捕逃过来的,也确实盗走了钓雪剑意。
甚至钓雪剑意现在就在他的身体里面。在长夏这个剑术高手面前,他没有信心瞒下去。
好像有很多辩解的话,但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理了理思绪,他缓缓道:“我和阿葵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一点,阿葵就是阿葵,我没有把她当做别的谁。我是自愿被她带过来的。”
他没有把怨女当做当年的少女,亦没有想起少年时的那段往事。他对怨女,只是源于一点同病相怜的怜悯。
“你们爱叫她怨女,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阿葵只是吸收了少女的怨气血泪生灵,但她本身并不带怨气。”
她喜欢太阳,喜欢鲜花,喜欢毛茸茸的兔子和狐狸,喜欢在路边装做鬼怪吓吓路人,然后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是那些凡人和修仙者自认为她因怨气而生,靠怨气过活,便必须得苦大仇深,擅自替她取了这个名字。
“她喜欢我给她取的名字,阿葵,向日葵的葵。”
“三尺道那边应该跟你们说过,一定要我回去对吧。原本他们几个月前就找到我和阿葵住的村子附近了。我本来想,再最后过几个月安生日子,就遂了他们的心意,回去继续当裴西来。这时候阿葵突然对我说,要不要再反抗一次。”
“我心动了。”
裴西来抿着唇,他的大拇指摩挲着不堪言的剑身。长夏盯着这把通体雪白的剑,她是听说过这把剑的。
其曰:苦不堪言。
师父讲过,三尺道这把剑,需打磨自身八苦,剑主愈是颠沛流离,苦闷煎熬,与这把剑就愈契合,所能使用出了威力就愈大。
长夏不知道裴西来作为三尺道少主,是怎么选中这把剑的。
于是她轻轻问道:“三尺道为什么一定要保住你?”
裴西来会头看了眼他刚才出来的暗室的方向,问:“我说了你们便会放过我吗?”
长夏没有回答,反是说道:“我放过你,难道你还能走的出子酉城吗?”
“你现在连剑都拔不了。”
且不说裴西来身份敏感,稍有不慎就涉及到两境关系,就算长夏抗下所有责任放他走,以西境对他的重视,也不会放任不管。
方才她就已经看出来了,就算有了钓雪剑意,裴西来也依然拔不出不堪言。
不然这会儿早开打了,哪里还有谈判求情的余地。
裴西来笑看着手里的剑,忽然笑了一声。
“我拔不出来它,不是因为什么剑心蒙尘,而是因为,就算到现在的地步,我内心也是高兴的。”
现在的裴西来正和不堪言背道而驰。
阿葵的提议触动了他内心最真实的野望。反抗一次,自由一次,为自己真正活一次——就算被追杀,就算在逃亡。
这是千百年来,裴西来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自己”。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
“反正我们也知道了,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一直在看戏的谢逢雪终于开口道,“当年人皇伐天失败,除了他的姬氏一族被天罚屠戮殆尽,另有姜氏一族也损伤惨重。”
“姬与姜,世代通婚。”
裴西来的脸色在谢逢雪说完的一瞬间变得惨白,他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人和盘托出。
谢逢雪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的情绪,“你想卖我们一个秘密赚人情,也不看我答不答应。”
沈思言觉得自己这趟任务出的有些值,先是听说了纸鹞的秘密,现在三尺道的秘密也这样大喇喇地展示在他面前。
虽说他俩说的云里雾里,但他还是听明白了。
裴西来,是姜氏后人,且看三尺道对他这么宝贝的程度,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姜氏后人。
他一脸热切的在裴西来和谢逢雪身上打量了又打量,希望他们能透露出更多的内情。
“既然你知道了,那也就没必要瞒了,我本名即不叫乔松柏,也不叫裴西来,我叫……姜溯。”
“…是下一任人皇的未婚夫。”
说完,裴西来的目光忽然移向长夏,“你身上有人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