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细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空气中也带了湿润的泥土芬芳,可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却满头大汗,口中还在呓语这什么。
姜守月双手无意识的捂住腹部,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眉头紧蹙。
屏风外的丫鬟听见屋里的动静,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轻拍姜守月的手臂,试图让梦中的女子醒来:“小姐,小姐快醒醒。”
姜守月被熟悉的声音吵醒,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听见了春红的声音。
“小姐,你醒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守月猛地睁开眼一看,却看见了她的贴身丫鬟,春红。
春红居然还在!不对,当初她被身中箭伤,寻不到药草。春红便独自一人外出寻药,最后药虽找到,她却没了活路。
可是春红不是早早便被她厚葬了吗?怎么现如今出现在她面前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不安生,一直在说些什么,感觉像是被魇住了似的。”
春红还是有些担心,不放心的问道:“要不还是奴婢去请个大夫进门瞧瞧吧。”
姜守月这才回过神,连忙制止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不用请大夫了,省得父亲知道了担心。”
春红见小姐的神色确有好转,便揭过话题,询问道:“小姐,既如此,明日平昌郡主的宴会可还要前去?”
姜守月坐起身来,只见床上的人穿着素色的里衣,因为出汗,衣衫微贴在身体上,隐约显出纤细的腰身,一张素净的小脸,搭配精致的五官,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的耷拉在杏眼上。
平昌郡主的宴会,她这是回到了七年前。
上一世便是这个时候,她失足落水被世子江远再次所救,彻底沦陷。
恰巧,京中又盛传出她与他的流言,蜚语之下再加上她的软磨硬泡这才最终得到了父亲的首肯。
姜守月起身走至梳妆镜前,看着镜中人脸上的脸颊,一张小脸细腻光滑,再不是前世那满脸疤痕的模样。她的双手也尚还是纤纤玉指,不是前世饿狠了肿泡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她重生了,她死前的忏悔和懊恼终于有机会得到改变了。
只希望还来得及。
姜守月作为永安侯的嫡女,当年姜母与父亲乃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婚后更是恩爱无比,只是可惜在怀上她不久后,在一次出门巡查铺子时遭到了冲撞,虽保住了胎,身体却一日弱过一日,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留下苏父一人,至今未再娶。
这时门外一丫鬟匆匆进门说道:“小姐,玉小姐来了,说是来找姑娘商量明日的所用的衣裳。”
话还未落地,姜守玉便不请自进,迈着欢快的步伐,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凑上前道:“姐姐,你醒了,我今日都来好几趟了。偏春红说姐姐还在午睡,不叫人打扰。”
说完,便想向往常一般挽姜守月的胳膊,却不料抱个空,愣在原地,有些诧异的看着姜守月。
姜守月条件反射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双眼冷冷的看向姜守玉,又说道:“阿玉,你虽不是正经的侯府主子,但毕竟住在侯府多年怎能未经同意便擅自进入别人房中,若是传了出去,别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咱们侯府的规矩礼仪。”
说来好笑,姜守玉一家自从她父亲得了永安侯的爵位后,便一直赖住在府中,平日里她那个伯父没少仗着永安侯的名声在外逞凶,留了烂摊子却还要父亲帮忙善后。还有姜守玉也是,出席宴会,总也喜欢出风头,闯了祸事就一脸无辜的躲在她身后,叫她前去赔礼道歉。
以往父亲和她都念着亲戚情分,都一一忍下,却没想到得到前世那般结果。可见真是人善被人欺,住了这么几年下来,只怕姜守玉在府中比她都要威风几分。
姜守玉有些难堪的站在原地,僵硬的扬起一抹笑道:“姐姐,我从前都是这般进的,若是姐姐不喜欢,我改了便是。只是姐姐今日这般,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守月心中一声冷笑,照她这般说辞,倒像是她现在心情不好,随意拿她撒气一般,随即呵斥道:“礼仪嬷嬷早在七岁时便教导我们礼仪,进屋前首先要得到主人应允,方可进入。倒是你从小当作耳旁风,现如今却还这般说辞,是先前教的礼仪全都忘了吗!”
姜守玉入府这么多年了,早已将自己当作了这侯府的主人,现如今被姜守月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一张脸上难堪夹杂着愤怒,却不得不硬生生挤出笑容来。
“姐姐教训得是,是妹妹失礼了,还望姐姐念及初犯,消消气吧。”说完又装作一副卖乖讨好的模样。
姜守月知道现如今并不是彻底与她撕破脸的时候,便也顺着揭过此事,神色缓和,装出以往的做派,软下眉眼道:“阿玉,不是姐姐说你,你与我本就隔着一层,我先前听伯母说起你的婚事,上门提亲的不是庶子便是才品不行的纨绔,若是你不知礼数的名声传了出去,只怕这婚事更是难上加难了。”
姜守玉处处都要同她比较,上一世踩着她勾搭上六皇子,却偏偏因为身份只能做个侧妃。现如今她还没勾搭上六皇子,这出身只怕更不想让人提及。
姜守月看着姜守玉明明心中冒了火却偏偏面上还只能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点头附和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记下了。”
姜守玉又殷勤的凑上前,坐在对面说道:“姐姐,明日便是平昌郡主的宴会了,不知姐姐明日准备穿戴什么衣饰?”
姜守月双手扶额,略作一副虚弱的模样道:“我这几日略有些不适,明日只怕是去不成了。”
“那怎么成!”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