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宋青姝带着白色斗笠与浦缇乘着马车一同上街。
上一次在上京的小街,还是快嫁入苏府时。
如今这么一看,时日久了,到底还是有些变化。
今日曲向恒宝贝女儿曲月淮的生辰宴,若不是她昨晚偷小厮衣物时偷听到的,就错过了。
宋临风待她,就好似她不姓宋一般,什么事情不允许她知晓,也不许她参与。
可宋时微和钟若兰在的地方,她怎么会错过?
宋家妾室繁荣,宋青姝等不及。
带着浦缇挑选好生辰礼后便匆忙赶往长乐坊。
先前她翻过原来的衣裳,大多都是粉色、黄色居多。
她只好选择早些出门,挑选几件合适的衣裳。
到了长乐坊后,店小二目光鄙夷的看着宋青姝和浦缇,故意拖长音调,冷嘲热讽着:
“这些都是昨上新的,就是贵了”
宋青姝笑容轻蔑,语气不善:“最好的成品,墨色、天水碧、春辰、月白...此色以及相仿的都拿出来。”
还未交代完,一道女声从后方响起:“谁教你家对客人如此说话,看不出来平日里常爱的坊子,竟是如此嘴脸。”
许如玉挽着苏任走进,娇滴滴的说着,话里还在为宋青姝打抱不平。
宋青姝感受到了熟悉的声音,猛然转身与她目光对视刹那,身子一顿。
猩红着眸子,眼神里的恨意恨不得将它们当场剥皮泄愤。
“姑娘?”许如玉试探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青姝戾气横生,哪怕现在的许如玉是不认识她的。
可她没法看着二人逍遥快活在这个世上!
“夫人,何不以溺自照”宋青姝下意识的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许如玉听不懂宋青姝所说的话,但苏任确是知晓的。
这分明就是在说让许如玉先照镜子看自己的德行!
苏任的面子上也是挂不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绿。
忍不住出声:“姑娘何以迁怒无辜之人,浪费一片苦心,当真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宋青姝轻笑,这一世她是尚书嫡女,苏任敢这么和她说话!?
她慢悠悠的撩开自己的斗笠看着苏任和许如玉:。
“小女识字寥寥无几,这话也是家中二夫人常言道,便以为是夸人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不料这长乐坊只认衣冠不认人就算了,还要被苏丞相指责不知好歹...”
斗笠一开,苏任看见面前人的脸差点脚下一滑,是宋尚书嫡女宋青姝!
他再不舒服也得拉着许如玉给宋青姝致歉。
不能让外人传出他与一介女流计较,还是个未出阁的孩子。
况且他的仕途里还得罪不起宋尚书。
一旁的店小二捧着宋青姝交代颜色的成品衣裳,大气不敢出一下啊。
要是知道这是宋青姝,他哪敢如此说话。
抬头又偷偷瞟了一眼...带这斗笠,他怎么的也认不出来啊。
“这几件都要了,浦缇”宋青姝没有挑选,只是吩咐一并打包,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要是再看着苏任和许如玉那两张脸,她保证不了自己还会嘲讽几句作罢。
不如讨个清净。
马车内,浦缇好奇的问着:“小姐当真是...以为那句是夸人的话嘛?”
宋青姝把玩着手里昨夜取回的木簪,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脑门:“不是。”
过了几炷香的时辰,宋青姝从长乐坊中买的衣裳里,挑起了一件墨绿色换上。
她并不打算回宋府与她们一道,而是待到午时直接去了曲府。
时至夏日,水泥地的温度又回归烙铁般滚烫。
正中一个月动红旗大门虚掩着,有琴声和曲声隐约传来;众多女眷都在小池边欣赏荷花美景。
宋青姝一身墨绿的素裙,松松挽着的堕马鬓上除了一朵素银珠花外别无他物。
却衬得肌肤如雪的她清丽动人。
宋青姝换上一副笑容随着曲府的小厮走进。
众人瞬间朝她的方向看过,气氛出奇的安静。
连着窗棂上的麻雀扇动翅膀的声响,都一清二楚。
都很是不确信,来人竟是宋青姝?
她还有脸出门?
不远处的宋时微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
走到宋青姝的身边:“姐姐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妄曲大人莫要介怀,小女想要给曲小姐庆生,二夫人怕小女身子不适便没告知时辰,这才来晚了些。”
宋青姝语调不紧不慢,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直接忽略一旁的宋时微。
曲向恒再不济,也先招待着让宋青姝入座了,毕竟宋临风压他一头。
宋青姝余光看到气急败坏的宋时微去到了曲月淮身边。
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从进门到现在,曲月淮她们二人都恨不得把她瞪穿了。
也不知先前是否招惹过这家小姐,但这些她都不在意,见招拆招便是。
只见曲月淮挽着曲向恒的手臂,撒娇道:“爹爹,女儿就是想赏画嘛,那荷花不是年年能看到,今是月淮生辰,爹爹还不能满足嘛!”
“这哪来的新画可赏啊!你提出一个爹能做到的,保证满足!”曲向恒扶额。
赏画?有意思。
不出所料,宋青姝听到曲向恒走到她身边,恭敬的说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