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唱片馆还是没有人来。
朝暮拉过窗帘走了进去，朝前台望了一眼。
空荡荡的。
朝暮朝楼上喊了一声：“容黎？”
她等了一会，静悄悄的，没有回声。
朝暮不太习惯随便进别人房间，想了想还是没有上楼去看看。
他大概是在睡觉。
昨天还有精力送她回去也是个奇怪事。
她坐回她给自己准备的椅子，靠着开始等客人。
大概因为昨天在店里睡了一觉，回家后也没再失眠，意外的有了个好觉。以至于现在她挺精神，没有了之前在白天昏昏欲睡的状态。
窗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从细细的缝隙揉碎变成了碎金砸进来，跳跃在桌上。
玄关处传来吱呀一响，有人进来了。
朝暮意外地望着这位第一个客人。
这次来的是个目视大概二十多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一身的风尘，像是从远方赶来。
他生得高大，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眼神里却掩着几分疲惫。
男人一进来就跟朝暮说：“请问‘star’系列97号唱片还有吗？”
很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之年前爷爷之前因为唱片太多而弄混过几次，跟朝暮说他孙子帮他把所有唱片分了个序，排成了好多个系列，顺便在电脑里装了个分类搜索系统。
原来是容黎做的啊。
“请问？”男人重新唤她。
朝暮从思绪里抽出来，连忙回答：“好的，请稍等，我查下还有没有。”
男人神色平静：“好。”
“嗯。”朝暮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陈先生，是吗？”
“是的。”
朝暮眼神从电脑上挪开，看着男人：“因为您已经提前预订了，所以现在需要我去拿吗？”
男人自始至终都很有礼貌：“麻烦了。”
“没事。”朝暮走去唱片储存柜。
储存柜在三楼，朝暮打算经过二楼时声音轻点。
打扰到他就不好了。
正当朝暮目不斜视地走到二楼时。
“？”容黎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朝暮身体一僵，故作镇定地对着容黎：“我去三楼拿唱片。”
容黎眼睛半垂着，大概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我跟你一起去。”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嗯？好。”
容黎走在朝暮前面，问：“什么系列的？”
朝暮抬着头盯着容黎的后脑勺：“‘star’系列。”
容黎突然停了下来。
朝暮随着他也停下来。
低沉的声音从前方清晰的传来。
“多少号？”
朝暮不明所以：“97号。怎么了？”
楼道里没开灯，窗帘也紧密的拉实。一切都比平常更加暗沉，空气也在缓慢流动。
容黎转头跟她对视，漆黑的眸子像与这暗色融在了一起。
“没什么。”他语气平淡，继而又走上楼梯，到三楼后就大步走向储存柜。
他打开了柜子，默数着序。
明显不想再说话。
朝暮没再说话，站在旁边看着他找唱片。
唱片太多了，找到要很花一段时间。
朝暮趁这个时间细细观察了下他。
她发现容黎数数时会眨很多次眼睛，数几下就眨一下，碎碎短短的碎头发贴着他的额角，在这流速缓慢的空间里一动不动。
容黎吧。
这人生的好看，脾气也好，就是有时候不爱搭理人，让人感觉捉摸不透。
“楚朝暮。”容黎拿好唱片，目光才移到了朝暮身上。
朝暮：“怎么了？”
“能帮我收拾下这里吗？”他指着被翻乱的一堆唱片。
“好。”
“谢谢你啊。”容黎笑了一下。
因为之前要找唱片，于是朝暮开了灯。
三楼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灯光照得亮堂堂的，包括容黎。
他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被灯光一照更是好看。
——
男人接过唱片，看起来心情突然愉悦了一样：“谢谢。”
容黎抱臂半倚靠在柜台上，斜睨着看他：“陈驱。”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嗯。”陈驱嘴角柔和地上扬，语气坚定：“准备好了。”
容黎笑起来：“提前恭喜你了。”
陈驱摆了摆手，提脚往馆外走：“走了。”
“容黎。”朝暮看着陈驱走的背影，疑惑地转头看向容黎：“你……和他认识？”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容黎笑着解释。
朝暮点了点头，道：“难怪，我之前看他进来的时候那么熟门熟路的。”
“不说这些了，这还是我来之后唱片馆第一次正式开张呀！”朝暮语带雀跃，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容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想他了。”
“爷爷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容黎回答：“他跟我说下周就回了。”
“今天还在这吃晚饭吗？”容黎继续问。
朝暮摆摆手，不好意思：“昨天是因为雨下得太大啦，今天就不麻烦了。”
“噢。”容黎应了一声，低下头去摆弄手机。
朝暮看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