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惊醒,艳阳感觉嗓子有点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去客厅倒杯水。
被窝热热的,小麦在她旁边呼呼大睡,嘴巴长得大大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时不时咂咂嘴。
艳阳迷迷糊糊摸摸她的额头,却忽然发现屋里只有她们两人。
平时嵌合蚁习惯轮流值班,哪怕这四只在一起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但他们还是保持至少一人在窗户边上警戒的习惯。
艳阳苦口婆心说现在没人来攻坚了人类社会还是很安全的,结果他们就开始躺在床上一整晚不闭眼盯着天花板。
一开始她完全没有发现,搂着小麦两个人睡得比锅包肉回锅肉小酥肉还香,结果某天彼多冲她抱怨在床上警戒什么都不能干好无聊,她才大悟,孩子没长大,先由着他们叛逆去吧。
但至少剩下三只都会进行休息。
为了节省空间,嵌合蚁们通常会选择变成Q版窝在艳阳专门给他们垒的枕头小窝里。
而此刻,窝窝里没有一只小蚂蚁。
……?
闭着眼打算先去弄杯水解渴再看看人是不是都在外厅,还没行动呢,她忽然听到细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说话声。
……在干嘛…
她掀开被子闭着眼准备下床,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出现,随后讲话声猛地停住了,两秒后,梅路艾姆推开门走了进来。
“吵醒你了么?”
嵌合蚁来到床边轻声询问。
小麦睡眠熟,只要不强硬唤醒,一般有人在旁边讲话并不会打扰到她,所以艳阳眯着眼放心地摇摇头:“唔,渴了。”
对方低头俯视她,她穿着毛线睡衣,宽松的绒领子包着小半张脸。
这段时间刚好要入冬,天气转凉,怕冷的人类早早把自己裹成粽子,此时望着他,看起来懵懵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梅路艾姆抬起大掌摸到她脸上,替她斜斜托住脑袋,随后拇指轻柔在人眼角处蹭了蹭:“朕去给你倒水,先别睡。”
艳阳勉强睁开眼,能看到三护卫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齐齐望向屋内。
她拽住正要离开的伴侣的超级大尾巴,把整个人挂了上去:“带着我嘛。你们在聊什么……?”
门外尼飞彼多站起来去给她接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先晾凉,随后坐回沙发上等待两人出去。
等艳阳给小麦掖好被子,梅路艾姆随意用尾巴卷着她的腰把人放到自己怀里,然后出房门并用尾刺把门带上。
客厅没拉窗帘,外头月亮正好,亮堂堂的,屋里一片柔软的月辉。
艳阳被梅路艾姆放到沙发上,一落座就像只刺猬似的立马把自己团起来。
大概外头没关窗有点冷,枭亚普夫起身去给她拿毯子,尤匹则去关窗,尼飞彼多挤进她那个单人小沙发,环抱住她用念气给她加热保暖。
“所以大晚上在聊什么呢?”艳阳仍然迷迷糊糊,她迷迷糊糊接过猫尾巴递过来的水杯,迷迷糊糊捧在手心里,又迷迷糊糊喝了两口,嘟囔着询问。
枭亚普夫拿毯子把她和彼多一起裹起来,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彼多感知到了做过标记的念能力波动,推测是参与过攻坚的人类在附近,所以触发了历史记忆的保护机制。”
尤匹拧好窗户插销,收回背后长出的两条胳膊,表情有点不爽:“这群杂碎,还能再碰见算他们倒霉。”
彼多看看没有发话的王,又看看近在咫尺的老婆酱,思索了片刻,选择先贴再说。
她主动和艳阳脸颊肉贴在一块,挤出一道鼓鼓的弧线,随后喵了一声:“尤匹说想要报仇呢,爆炸之后艳阳就先离开了,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吧?”
艳阳清醒了一点,彼多的猫耳朵在旁边一动一动的十分Q弹,看的她心痒痒。
“不知道诶~”她配合地捧哏,“要给我讲解一下吗?”
——
在梅路艾姆从死亡囚笼出来后,一种巨大的庆幸和绝望在三护卫胸腔中交织。
远在千里之外,人类的军仪棋手在贮藏室里因为疲惫和惊吓而昏昏欲睡。
她抬起头,睁开眼,迎着一片虚无向远处眺望,无形中感觉到有什么消失了。
为此小麦难受万分,不由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呜咽了起来。
尚且只是第六感便让少女嚎啕大哭,足以想象正面目睹艳阳湮灭的嵌合蚁四人心情如何。
梅路艾姆珍惜怀抱着断肢从火海里走出来前已落泪一回,皮肤擦伤皲裂,嘴角因为方才嘶吼而绷出细细蓝色血丝。
眼泪是个陌生的事物,被锁在死亡囚笼之中躲避核辐射时艳阳的残念在周身燃烧,熟悉的气味让他惶恐中感到一丝丝安慰,这才没有因为暴走而损坏这只手臂。
嵌合蚁王和人类手指相扣严丝合缝,仿若最最亲密的恋人。
三护卫跪在远处,个个泪流满面。
枭亚普夫在崩溃中将眼睛麻木张到最大,他几乎下意识从身体里分裂出数十只分丨身向宫殿处掠去。
它们在空中流星那样划过,融合成另一个成人形态的普夫,尖啸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人类……人类…!!!!
尼飞彼多放出玩具修理者冷静地提出帮王治疗些微的核辐射问题,她和普夫尤匹已经完成初步治疗,现在可以先远离这个区域,找到无人处仔细疗养,假以时日必将重获新生,继续嵌合蚁统一的大业。
梅路艾姆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勉强同意了。
彼多猜想对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