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重新来到了卡洛斯,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麻烦事。事关弗拉达利,凛总觉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然而客观地讲,他现在确实没有多少大动作。
要说无足挂齿,那太轻了,但不值得从现在就开始部署战略与计划,适当的提防是应有的策略,当下也急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只能慢慢来。
而像大吾那样的人,永远不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和凛达成共识。
“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对吗?”
那时候飞机落地,他就这样微笑着对她说,无论如何端看,这个人的仪态神情都是严整,都是得体。
凛却若有所思,所问非所答道:“是的,但我刚才想起来一件事……”
“是什么事呢?”他问,语调低柔,好像永远那样温和。
凛老实巴交,她说:“关于我喜欢的类型。”
大吾好像被她逗笑了。这位丰缘的贵公子似乎忍俊不禁地微微低下了头,握手成拳抵在唇边,以掩他提起的那一抹笑,欲盖弥彰去遮挡弯扬嘴角。笑够了,他说:“我以为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你看,关于讨论这些……甜蜜的问题。”
他有一把好嗓子,该如何形容,是像丝绸还是羽毛。她说不清,却感到海浪拍过沙滩,翻涌着卷进心房。
然而她或许注定要让他失望,少女赞同地点头,但还是说:“我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嘛。我好像喜欢年长者,成熟稳重,在某一方面又或者说特定领域具有专长。”
大吾仍然翘起嘴角,他对她笑。指向性太明显了不是吗?
结果凛下一句就是:“这样看的话,布拉塔诺博士好像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大吾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渐渐消失。
不,他是丰缘冠军,他很擅长管理表情。所以他的笑容只是有0.01秒的僵硬,那一瞬间他有过停顿却未有迟疑,仍然保持体面,就这样平静地说,“很遗憾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恶龙好像已经抢走了公主呢。”
“你认为你是恶龙吗?”她于是笑了两声,明艳春光落在她脸上,四散进眼睛里,他又看到那两枚绿松石,像被吹皱出波澜的湖景。
少女环抱住他的脖颈对他笑,唇瓣启张间额头相抵,她的语气温柔低迷,“我亲爱的,我是女王,而你是我的骑士又或者王子。”
“遵从您的意志,女士。”他说,彬彬有礼,这个亲密的拥抱结束后他用手掌按住胸膛,腰身压下去一点就是为她折腰,像在卡洛斯——在她的冠军房间里见面时那样,骑士向女王行礼。
然后他献上了自己的心脏和其中包含的一切滚烫的感情。
闹够了,他们送玛农去找弗拉达利。在他实验室开辟出的专用对战场所里,艾岚正在和无数掌握了超级进化的训练家队长。赌上他的钥石和超级进化的资格。
“鲁莽。”凛锐评,“但保有勇气。一往无前……年轻人是这样的吗?”
说得好像她自己年岁已高了一样。
确实比她虚长几岁的大吾笑了一下,没打算对此发表意见。送佛送到西,把玛农带到这里来,他们俩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他低下头对那个女孩子说,“玛农君,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了吗?”
玛农握紧栏杆,怔怔地看着下方场地里指挥着喷火龙对战的艾岚。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艾岚在想什么。凛大胆猜测,她和大吾说悄悄话:“那个人想保护重要的东西吧?”
“是吗?”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反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有点玄乎。凛左思右想,发觉自己其实也给不出所谓完美答案,况且这只是一种猜测,说是无稽之谈也不为过。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望进大吾的眼睛,她看着那片蓝,认真地说,“因为眼神,和我刚旅行那年很像啊。”
他似乎也因为这番话愣了一下。刚旅行那年——她那时候太年轻了,十来岁,青涩又稚嫩,甚至还留有天真。
然后弗拉达利出现了,破坏她的旅行,伤害重要之人,又蹂?躏她的故乡。于是肩上被迫扛起重担,她要阻止他。
幸运的是她从未觉得那担子太重。她并不为此感到后悔。
那一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也从来没有什么丢盔卸甲,美好得像一场梦。而那也确实是一场梦,只存在于过去和回忆里,无法扭转时间再次发生。
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而产生的心情吗?
大吾忽然想笑。凛和他太像了。她爱惜卡洛斯,就如他愿意为丰缘付出一切。所以,他都明白,他都了解。
艾岚的最后一位对手是帕琦拉。他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有资格站到火天王的对立面。
帕琦拉向来敏锐,遑论那三个人就大大方方地在上面围观,想注意不到都不行。她于是抬起头看他们,心里本来没什么所谓,直到她和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金发少女对上视线。
“……”
呃。
少女微微歪头,看起来懵懂又天真,像个洋娃娃,光鲜华丽的外皮比天使更纯真。
但帕琦拉还是忍不住寒毛直竖,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警醒她——对了,就像是动物本能的危险警报一样——这个人很危险。
她不会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被无情的冠军奴役数年的另一个自己在发出警告与悲鸣——快逃啊,这个人对你有特攻!!!
帕琦拉实惨,更惨的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很惨。
她迅速地结束了与艾岚的对战,输赢不重要,只是不太想被人盯着。她讨厌那种居高临下的凝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