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喜支起大马勺,刷干净后放在火炉子上,让锅里加了点水。 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都没有食欲,索性自己动手煮点挂面对付一口。 “喜子哥,在家呢吗?” 院子外,广富媳妇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这个点了,孙喜不明白广富媳妇来干什么。 “在家了。” 扯着嗓子回了一句,孙喜变出房门,想院门走去。 “这么晚了你咋来了呢?广富咋样了?”孙喜一边走着,一边对门外说道。 孙喜伸手开打大门,见门外面广富媳妇和广富爹站在门外。 “叔,妹子,你们快进来,广富咋样了啊?”孙喜连忙叫人,让开了身子,将两人请了进来。 “广富还躺在医院里,这一直都没醒,婆婆在照顾着。” 广富媳妇红着眼珠子说道。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她已经走遍的了所有能走动的亲戚,挨家张口借钱。 广富的爹也放下了最后的面子,同样是挨家借钱,可即使是这样,距离那庞大的医药费,还是杯水车薪,相差甚远。 一家人几欲绝望了。 知道孙喜要去省城告状,广富爹这才最后决定来找孙喜。 “叔,您快坐。” 进了屋子,孙喜急忙往广富爹坐下。 “我们是来谢谢的你,今天多亏了你把广富及时的送到医院,不然广富这次可能就没了。” “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广富挨打的时候,我没能帮上什么忙,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这事不怪你,我听说了,那帮混混有四五十人,你想帮也帮不上。”老爷子轻声的说道。 “喜子,你跟我家广富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大家也都知根知底,这次你要去省城告状,我们准备跟你一起去。” 广富爹坐在炕上说道。 老人家身上的精气神,相比以往,差上了不少,孙喜能够看的出来,广富受伤这事,给老人家的打击着实不小。 “叔,您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吃的消吗?” 孙喜担忧的问道,广富的爹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早年间受过伤,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人到中年的时候,才有了广富这么个独苗,如今广富伤成这样,老人家心痛之下,只怕是更加憔悴。 “你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顶得住,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广富爹问道。 “后天,明天我们还要再准备一下,组织更多的工友在请愿书上签字,后天一早就坐客车去省城。” 孙喜也没有犹豫,直接便回答说道。 “行,那我们后天跟你们一起走,还有广富,这边医院的医药费,我们勉强算是结掉了,虽然手术费还没有凑够,但是广富等不了太久,后天一早我们就办转院,去省城。” “那行,车子这边我来安排,我有一个当老板的朋友听说了我这边的事,也挺气愤的,给了我不少帮助,到时候我安排车子去医院接你们。” “中,,广富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叔替广富谢谢你了。” 老爷子说着,便要给孙喜行礼。 孙喜见状赶紧扶着老爷子,制止了他的动作。 “叔你这是干嘛啊,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和广富是兄弟,他现在这样,我能力里有限,能帮一点是一点,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孙喜连忙说道。 老爷子没有在孙喜家多待,站起身来,就准备要走:“那我们就先走了。” 广富媳妇在一旁扶着老爷子。 “我送送你们。”孙喜正要端水过来,却见老爷子已经向外面走了,只好见装着水的碗就手放在一边,追了上去。 将两人送出了大门,老爷子说啥也不让孙喜再送了,一门往院子里推着孙喜。 “快回去吧,不用送。”老爷子倔强的说道。 “那行,那叔你们慢走啊。” 孙喜也不在拧着老爷子的意思,站在院子里,可目送着老爷子远去。 黑色下,老爷子的身影显得更加的佝偻了,瘦弱的身材,在月光的照耀下,孙喜脑海之中凭空的浮现出了‘风烛残年’四个字。 哎··· 孙喜叹了口气,再次将大门锁好,心里复杂的返回了屋子。 一碗清汤挂面,便是他的晚餐了,洗了一根大葱沾着大酱,孙喜提里秃噜的就将一碗毫无滋味的面条吃了个干净。 第二天,孙喜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赶早就来到了第一百货市场外面,身上还带着那两张写满人名的白布。 9点钟,第一百货按时开业,人流也逐渐的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很少有人去注意站在门外的孙喜。 等了一会,渐渐的开始有工友找来了,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大家就都开始在白布上签字。 工人们的穿着都差不太多,破旧的很,一打眼就能辨认的出来。 有的人来了跟孙喜一起守在这里,有人的来了签完字,匆匆的又走了,继续去为生活所奔波去了。 渐渐的,第一百货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两张白布,此刻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孙喜也懒得去数到底有多少人名了。 他只着重的记了一点,那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