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伪装,工作,用钱买东西,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史恩.罗切把饼干盒扔进牛奶碗中,捡起了一大片已经发酵的牛奶。 食物腐败的馊味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不大的厨房中所有四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包括始作俑者史恩.罗切本人。 “任务说明里要求我们伪装自己,尽可能贴近原住民的生活。”另一个玩家为了让自己离那个垃圾堆远一点,起身打开不大的窗子通风换气。 这里是开拓者们给予他们唯一的帮助,一间不足七十平米的公寓,但需要住安顿四个玩家。 对于这些玩家而言,空间上的拥挤不是问题,在以往他们经常风餐露宿,打到哪就睡到哪。 真正的问题在于,来自生活本身的压力。 在其他世界中,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要么去讨伐恶龙,猎杀神灵化身,要么就摧毁城市,灭亡国家。 总之,策划部会准备好一个紧张刺激的主线任务,让玩家们有个大致方向去努力。 但在这个世界,他们接连完成的都是些琐碎任务,要么就是学习世界背景,了解原住民的生活方式,要么就像现在这样,隐藏在这里,假装自己也是个原住民,用他们的方式工作,换取报酬,购买食物,等待下一个任务出现。 而奖励,仅仅是一些贡献点 虽然这个世界有着丰富超人类资源,可以供玩家选择,这些贡献点就是选购素体的唯一货币,但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即使是杀手类型的玩家,也无法长时间压抑自己心中的雀跃,他们想要的是战争和杀戮,以及来自异世界同类的恐惧和崇拜。 他们习惯了生活中每分每秒都伴随着刺激,要么成为英雄,要么成为恶棍,每时每刻都让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所以降临才会让人如此上瘾,它就像这个世界的成瘾性化合物,一旦你尝试过,就再也离不开了。 类似卡卡尔夫那样的个体,只是少数,他的精力不具有复制性,他之前不仅是个从未降临过其他世界的新手,而且进入这个世界后拿的还是潜伏任务,这才早就了如此独立的个体。 这些玩家不一样,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和死亡,却唯独无法忍受平静。 耳边没有喊杀声,没有叫嚷声,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折磨着他们久经训练的神经,让他们迫不及待想搞出点大动静。 开窗的玩家以前干过斥候的工作,他曾一个人摸进精灵的营地,割了十二对尖耳朵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只靠这种无声的恐惧,就让那个千年的部落最终选择了投降。 而现在,他就这么探着头,左右打量着这个世界。 对面楼房的窗口距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一个满脸肥肉的女人正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煎锅,他甚至能听见对方锅里煎培根时发出的滋滋声。 没错,培根,怎么吃都吃不够的培根。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这些玩家首先了解的就是这个世界的饮食,只可惜房间里的四个玩家,有的人比精灵射手更精通如何使用弓箭,有的人曾和矮人学习如何锻造精致等级的装备,有的人是十年如一日的连续盾剑术,能在千军万马中守得自己毫发无伤,还有人的和高山族学会了骑龙履行,日行千里。 但这些人,谁也没学会如何让神奇的美拉德反应发生在食物上,所以他们只能吃那些恶心的速冻食物。 从隔壁窗口传来的淡淡烟臭味,一点也不比他们房间里飘出去的差,那个每天除了抽烟,嗨药,就是喝酒的老男人,对这群玩家的事特别上心,经常透过猫眼观察他们的进出。 斥候也是最近才意识到,那个该死的老头可能是在怀疑自己这群人是不是某种性变态. 楼下有吹风筒嗡嗡作响的声音,住在他们楼下的女人看起来还算正点,斥候已经有好几次想破门而入干点什么自己想干的事了,但任务要求他们不得引起司法系统的注意,为了任务奖励,他忍了。 一回头,那个叫史恩.罗切老傻比还在喋喋不休,抱怨这,抱怨那,但每天上班的时候他走得最快,回来的最晚。 他听说那个混蛋才几天的功夫,就拿到了周最佳员工的奖励。 “老子不干了,我今天就要.”史恩.罗切不知道第多少次打算借着要退出这个世界的由头,躲避家务劳动回到自己的房间。 斥候终于受不了了:“就算你要下线离开,今天也得把碗刷了,把地板拖了再走!” 另外两个玩家也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时用具有压迫性的眼神看向了史恩.罗切,大有他不刷碗,不做清洁工作,就让他彻底下线的架势。 “我雄鹰一样的男人,怎么能在厨房里每天当当当的劳作!”史恩.罗切掐着腰大喊道:“你们之前就在同一个世界里待过,故意孤立我一个人对吧!” 几十秒后,住在隔壁的‘老男人’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呼吸面罩,侧耳倾听着墙另一边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他们倒是挺注意分寸的,都骂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能忍得住不用超自然能力,老男人裂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坐会电脑旁开始发送邮件。 一些带有兴奋剂的气体能让情绪变得更激动,而情绪激动有产生争吵的人,自然而然会说更多的话,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些话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传回总部让那些专家分析。 现在是中午,让他们休息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