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温随九最终是选择——不如此刻逃吧,反正横竖是死,不如清清白白的死去。
想到此,他立马付诸了行动,也学着那二人的模样,推开窗,没人家的那身轻巧,笨拙地一脚踩上窗台,可再抬眼,映入眼中的可不是什么好画面。
“小九,这是在作甚?醒弟不过方走不到一盏茶时间,你便要跑?”方慎驭此刻已回,正巧站在窗外饶有兴致瞧着温随九一举一动。
温随九惊愕之余,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接下来的每一步皆不是他所能控制,单腿愣是向后跳了三四次,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脑壳硬生生磕在了龙榻的柱上。
这一下,耳中尽是如同有上千只蚊子做低空飞行,高频拍打翅膀,周围所有声音也入不了他的耳。又是一阵的恶心,双眼明是睁着,可眼前却是黑的。
任凭方慎驭说了再多次的小九,温随九也‘耳不听为净’,可他确实也困了,累了,干脆闭上了眼,也只是一瞬的事,他便沉沉睡去,之后如何,他也无所顾及——
“随九!快跑!”
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在他耳边唤着,一遍又一遍,逐渐至雷声雨声,很吵,吵到温随九有些烦了。
“你是谁?”温随九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很累,干什么这个姑娘一直在吵他。
“定是爹爹来抓我回去了,随九你快跑,别管我!”这姑娘依旧没有回应,还是在自说自话,推搡着温随九,在雨地中,脚底的泥又软又湿,使温随九只觉不适,生怕下一脚便会滑倒。
“你到底是谁?!”温随九急了,他阻止了姑娘对他的推搡。
“谢谢你,随九——”这姑娘顿了足,不再做任何动作,模糊的面庞垂下,发丝被雨水打湿,拧成一缕滴着水,一滴一滴,伴随她身后的马蹄与马的嘶鸣,温随九视线渐行渐远——
猛地,温随九从梦中惊醒,方才那股潮湿感还有些残余,只是在庆幸,那只是个梦罢了,明明与他无关,明明毫无可怕之处,可紧张,恐惧,心痛如同绳索,将他的心脏越勒越紧,迟迟不得缓解。
“小九,你可算是醒了。”方慎驭的声音在温随九耳畔响起,这是温随九其二最不愿听的声音。
温随九险些露出一脸的厌恶,此时方慎驭正侧躺在他的一旁,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可温随九见着只觉着烦。
对方却欲要伸手将他拦在怀中,温随九一把挡住,忙起身拜倒“陛下,不可!”
“小九可是在嫌弃朕?”方慎驭垂眸伤神。
“陛下言重了,奴才怎敢!只是若被旁人见着,定有失大雅,难免会遭人非议。”温随九顶着散发,迟迟拜倒不敢抬头,生怕对视上这方慎驭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朕乃是一国之君,这朝堂之上,哪有人敢非议朕?”方慎驭起身坐在床边欲上前搀扶温随九,却被温随九挪地躲开了。
“陛下,奴才怕是会惊了您的龙体,不如就此让奴才退下吧。”温随九一紧,竟糊口乱说,说罢,默默龇牙,后悔至极。
“你倒是有意思,竟自己要求退下,朕还没开口,哪有你自己退下的道理?”方慎驭一副得理不饶人,可好在下一秒,门外传来了佘德全的声儿。
“陛下,该上朝了。”
“小九,还要跪倒何时?待会若是旁人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不知明理在罚你。”方慎驭见温随九迟迟不抬头,越发觉着好笑,竟嗤笑了出声。
温随九听罢,才慌忙起身,欲要屏退至一旁等待宫人进殿,却被方慎驭一把揽过腰,使得温随九坐在了他的腿上,任凭温随九怎么起身,都被他死死摁住。
“进来吧。”方慎驭此刻才极为满足,唤了门外等候的宫人。
门被推开,佘德全迈着碎步手中拖着拂尘进门,其余宫娥内侍手中各持早间洗漱物品一一进殿。
期间偶有宫人会偷眼去瞧坐在方慎驭腿上的温随九,特是那张苦瓜脸,印象深刻,可却皆被佘德全用眼神示意警告,而低下了头。
直至方慎驭去吃早膳去了早朝,温随九才得以解放,如同一撒了欢的鸟,蹦哒去了方才方慎驭赐给他的一处离寝殿最为靠近的院落。
温随九自以为他得与其余太监挤一间屋子,可万万没想到这狗皇帝还有这么开明的一面,赐了他这独门独户,另还保住了小命,虽一早被揩了油,可这不妨事。
可他前脚方飞奔至御花园,后脚便听着了不远处被树木遮挡的镂空的假山后传来了两位宫女银铃般的嬉笑,随后又是悄声的八卦。
“听说了吗?昨夜方进宫的温公公被陛下宠幸了!”
“我倒是见过,长得可真是温润如雅,清冷飘逸,从未有见过这般好看的公公,也难怪陛下会宠幸。”
“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胡说!”
随后又是二人轻声娇笑,却比方才又害羞收敛了不少。
温随九只叹这二位姑娘不知是胆大还是愚笨,竟敢私论君王。
他本想就此无视也便罢了,可却听着一声轻咳,两名宫女也如受了惊的鹿,慌忙低下了头,弯膝施礼。
“三王爷。”
可方慎醒也不多言,只是示意二人退下。
“看样子,温公公的礼数学得不是很周全。”方慎醒见温随九迟迟不行礼,面上未表现不悦之态,此人过于难以捉摸。
“那便拜见三王爷了。”温随九潦草一礼,可鼻孔里却冷嘲似的喷了气。
忽的,方慎醒一把掐住他的哽嗓咽喉,手中的力道越发紧了,温随九的双脚竟生生离了地面。
温随九顿时没了新鲜空气的流通,难受得紧,他吃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