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父亲嘴上总是说他缠你缠得太紧,但他心里也是认可小白的。你俩这么多年没见,也是时候该好好聚聚了。”
沈母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摆在大厅柜子上的老式摆钟。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六点半。
沈母说:“小白应该给你订好了包间,你主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吧。”而后又道,“你长大了,你可以玩得晚一点再回来,或者不回来也行——但你得在十点前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去哪儿了他才放心。”
沈遥岑微笑一下,而后应是。
他和沈母告别后上了楼,在书桌的盒子里找出了自己高中时期用的老式手机,开机后翻了一下通讯录列表,从一大堆B开头的称呼里找到了白闲。
拨通后,时下流行的英文歌曲作为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几句暧昧的歌词过后,对面接起了电话:“喂?”
白闲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是不太确认。
沈遥岑忍俊不禁地叫了一声:“白闲。”
“小山!”对面很兴奋地叫了起来,“真的是你啊!”
但是这股子故人久未见的兴奋劲儿很快又过去了,白闲的语气倏地变得幽怨,让沈遥岑不由得想到了抱怨丈夫久久未归的怨妇。
“哟,这不是沈大少吗,”白闲阴阳怪气的,“怎么,七年都没联系,才终于想到给我这做小伏低的朋友打个电话啦?”
“这话说的,”沈遥岑哂他一句,“你以为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
白闲沉默了一会儿,情绪翻得比翻书还快。
“唉,”他叹了一句,很无奈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也是,当年你做的那事儿在我看来简直不亚于汉高祖带领农民起义军推翻秦王朝统治!但你可不是刘邦,感觉更像陈胜吴广……不过就算当初腿瘸了一条,也不至于没办法给我打个电话吧?”
沈遥岑笑道:“少打趣我了,现在人都回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至于没给你打电话,那是因为我手机和电话卡都被我爸扣下了,我怎么给你打。”
白闲怪道:“那你在美国是怎么过的?难道一边过着原始人的生活一边上你的大学么?”
沈遥岑淡淡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忘了你的电话号码而已。”
毕竟当时的分别实在太过突然,曾经以为的永远,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白闲不满道:“怎么这都能忘?那活该你一个人在美国孤苦伶仃的。”
沈遥岑挑挑眉:“那你别看手机,现在就把我的电话号码背下来。”
“呃……186……”白闲支支吾吾的,最后干脆作罢,“算了,我也没记下来,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家老头可不会说打断我一条腿把我扭送去阿美莉卡。”
“呵呵呵,”沈遥岑故作冷漠地笑,也就从这点死活改不掉的性子上能瞧出点儿他当年的模样来,“不说这个了,听我弟说你招呼了一大堆人想给我办个接风宴。”
“那是当然!”白闲很自豪地说,“你不知道我得知你要回来的时候有多高兴!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在市中心的天和楼给你定了个特级包间,不出意外的话,当年和咱们一起玩得比较好的那几个人都会来——他们也说好久没见你,想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你放心,没请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来,这宴席就咱们兄弟几个参加。”
沈遥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现在又过去了十分钟。
“行,这事儿你安排就好,”沈遥岑侧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的中间,动身去翻找衣柜,“我现在就赶过去,从我这儿到天和楼快的大概也要二三十分钟,你和其他人说说,要是等不及了就先玩,别等我了。”
白闲笑骂道:“说什么呢,这宴会就是给你开的,你不来我们哪里有先开始玩的道理?不着急,我订的七点场,你慢慢开,路上可别出事儿了。”
沈遥岑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的衣服,听到白闲这么说,就又想起了路上看到的车祸。
他想起那个漂亮的女人,便随口问了句:“对了,你知道刘家的养女的事情吗?”
“刘家?”白闲想了会儿,又问,“刘卿柳?”
“这不是个小少爷的名儿吗?”沈遥岑怪道。
白闲还想再说,但沈遥岑听见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略显嘈杂的话语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
白闲拿远了手机,和身后的人交谈了几句后才拿回手机,对沈遥岑道:“约好的那几个哥们儿现在到了,我现在还得忙着招呼他们。”
沈遥岑应了一声,说:“也好,那我先换衣服了。”
白闲忙道:“还有,我知道沈家和刘家关系不错,但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没事儿可别招惹刘卿柳——她就是一心里有问题的神经病,谁在她那里都讨不得好。”
白闲夸张抑扬顿挫的语气惹得沈遥岑有点想笑,但说到底,他也没特别在乎。
先不说这人是刘家的养女,她还是个女人,就算再神经病能翻出什么浪来。
沈家是和刘家关系不错,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点人脉上的旧交情,沈遥岑甚至不觉得未来自己会和这个养女有什么太深的交集。
白闲挂了电话,沈遥岑便快速地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去。
路过沙发的时候,沈遥岑还跟提前坐在电视机面前等待新闻联播的沈父打了个招呼,表明了自己的去向。
“嗯,我知道了,”沈父面无表情地说,“不回来的话要给我打电话。”
沈遥岑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