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薇掉头跑回酒店,给唐卉琬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质问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消息是你主动放出去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要用这种办法逼我就范?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渐渐无力,握着电话一点点顺着床边蹲坐下来,整个人无助而绝望地哭泣。
唐卉琬听着电话那头女儿的哭泣声,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将她逼到深处了。她愿意同她争吵,同她反抗,却唯独不会服输妥协。
到底,她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
只这一点不肯妥协,就是她算得最准的一条。
“我说过,只要你不愿意分手,我就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她略顿了一顿,再次开口,“或许,残忍的不是我。阿薇,永远不要相信男人,也永远不要在男人那里去高估自己。你豁出一切选择的人,其实和你想象的也并不一样。”
她哭得眼眶模糊,支起全部的力气问她:“你什么意思?”
唐卉琬告诉她:“电视机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电话被挂断,她恍惚地愣在那里。
猛然想起什么,她连忙起身,去找房间里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本地的台。
她说他也在香港。是了,那天他和她说,要出差。他也并没有告诉过她出差的地点在哪儿,原来是在香港么。
沈氏召开了记者发布会,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她现在才知道,他在香港原来也有产业。
人群围促里,她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
依旧是意气风发的背影,侧脸轮廓如刀削,和夜里的温情儒雅并不相同,只是游刃有余,并未见有丝毫被舆论影响的意思。她还从没有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样子,她总认为他是工作狂,可这样一身西装革履,目光从容平和地被围在人群之中,她发觉自己依旧是爱他。
记者围上去,问他:“请问沈先生,孟氏千金与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孟氏母女断绝关系的事情,又是否与您有关呢?”
记者很懂得事情的简要所在,一下子就问到了症结上。
她看见电视里的男人,转过头对上那记者,神色平淡从容地说:“我与孟小姐只是朋友关系,并无恋情。”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身后有保安围上来,声称沈先生不再接受任何采访。
她知道他不善言辞,愿意这样解释,算是给足了记者的面子。
孟薇也曾干过一件傻事。
她曾在网络百科里去搜寻“沈放”的名字,她总想,他也算是名人,一应采访新闻一定不少,她怕自己让他烦,所以只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去多了解他一些。瞧,她从一开始爱他就丢掉了自尊,降低了自己的姿态。
可到底,他的采访和新闻,少得可怜,除了一些官方式的留学经历,从业经历,其他一概没有。
她该庆幸自己在他那里,是不是也的确占据了一点点重要的位置。
至少他会为了自己,愿意主动地暴露在记者的镜头之下,去澄清他们的关系。
报纸是早上登出的,前后不到三小时。他就当机立断地做出了这番澄清。他永远理智,永远清楚地厘清他们之间这场关系。
她到底陷进了怎么样的一场自我欺骗中,她不得而知。
或许一场梦里,全都是她自己想当然编织出来的,什么相契合的灵魂,她懂他,他爱她的愚与顿,他会把她放在心上……全都是她想得太当然,想得太重要了。沈放从来没有进来过。他站在干岸上,或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在这场梦里的姿态,他享受着自己爱上他的这一过程,他和这世上任何的一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是她太不理智和自欺欺人的爱,从而给他镀了一层滤镜和光辉,认定他是与众不同,是世上独一无二对她好的人。
没有什么不同,到底他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灵魂,只剩下这一具空空的躯壳。
她买了机票回京市。香港雨雾蒙蒙,京市倒是干燥得很,风也很大,出机场的时候,风吹起她的风衣,齐肩的发丝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她和沈放断了联系。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出差从香港回来,总之,那日清晨他们之间的那通电话,说要回来再约的通话,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联系。
孟薇想,那时候沈放并没有下定决心与她断开,如果真的要与她分手,不会在清晨给她送花之后,还说着要回来和她再约的话。
他是因为那日报纸上的舆论,从而澄清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知道他从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她也愿意接受这一点,依旧卑微地跟着他在一起。相拥相吻,谈风月,谈花雪,只是不谈未来。
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她爱他,所以就能接受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不在人前承认他们关系这一件事。
又或许是她太自负,她自认为他是爱她的,所以承认与不承认关系,又有什么要紧。至少她完完全全拥有这个人,拥有他整个爱,他们属于彼此,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不是的。
她疑心自己又再为他找寻借口,为自己找寻回头的理由。
不该是这样的,她能够告诉自己,爱沈放,就应该爱到尘埃里,因为爱,所以心甘情愿,尘埃里开出的那朵花也是美而华丽,值得她这样付出。可行动上,她做不到。
是她太矛盾。想要一,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