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笑像个顽皮的孩童,尽管那双眼里更多的是慈祥的意味。
“啪。”
原是那少年正好将小木碗中的酥油茶饮完了,小碗便被他掷在柴火堆旁的矮几上。
这个时候,雪已经停了。
他一手拎起放在一旁的刀,将背绳系好。
临走的时候,他双手合十,朝索朗深深鞠了一躬。
索朗没有学过什么礼数,也并不在意给他的那一碗酥油茶,但他毕竟是从山里来的客人,代表的是索朗一脉为之存活下来的理由。
一时间他想到了他的父亲,他的祖父,想到了一代一代的坚守,只觉得沉重了。
于是他学着他的样子,便也双手合十,弯身,鞠躬。
父亲,他终于算是……自由了吗。
和那孩子的告别,并没有特别煽情的桥段,尽管索朗一直展露着对她的喜欢和依赖,并一度把她当作亲生莫拉来看待。
但人总会长大,就算再不舍,他们总归是有分开的一天。
。
她合上毡帐,索朗原先是要跟着一并出来,她叫他不用送了,又叮嘱好些话,才将索朗劝回去。
毡房外的风是极冷的,像是锋利的刀子划过她的双颊,相对比下来,才觉得火炉的温暖。
酥油茶在胃里暖融融的,化开身上些许寒意,她将毛领子立好,合着袖子,踏着未扫开的冰雪缓缓往山下行。
然后她看见在不远处停着的,身影单薄的少年,只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好,孩子。”
她笑着望向他。
他分明是在等她,
一双漆黑的眼定然的停在她身上,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情绪和温度,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
她像是没是觉得有什么冒犯,依旧笑得慈祥。
“你究竟是谁。”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