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的人往往分不清工作日与周末,谢棠现在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一大早,当被她的老板敲响房门的时候,谢棠整个人还是懵着的。
她自己费力的爬起来扒着门口努力睁开眼睛看秦宴,发现对方手里端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一副悠闲的模样。
谢棠不解。
她的甲方耐心的为她解释:“今天出门。”
没睡够的乙方发出了不解的声音:“上哪儿去?”
甲方说:“出去玩。”
“哦。”谢棠迷迷糊糊的关了门,半个小时后,下楼来了。
秦宴等在楼下,看她那一身行头,眼皮一跳,跟她说:“这身不合适。”
谢棠低头。
她选了一件裙子,裙子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但裙子上印了一副很有个性的油画,画的是秋天的空中花园,色彩秾丽中有一股道不出的颓败,不过分花哨,却异常亮眼。
为了搭配身上的裙子,她连眼妆都下了功夫的,用裙子上的主色化了个截断,头发松松挽了起来。
她不服气:“为什么不合适!”
谢大小姐相当有自信,她怎么打扮都合适!
秦宴说:“咱们今天去爬山。”
谢棠扶着精致的雕花楼梯扶手,差点震惊的喊出声。
她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秦宴身上是一套黑色运动装。
还别说,这人宽肩窄腰长腿的,哪怕是松垮的运动装也穿得非常有型,随便往那一坐就是一张杂志大片。
且这样的运动装让他身上冷肃的气势都消减了几分,整个人都洋溢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谢棠不想,她蹲下来,抱着楼梯栏杆:“不是去逛街吗?”
秦宴很残酷的说:“不是。”
谢棠看秦宴的目光宛若一个搬砖的长工看他们家不讲理的周扒皮。
不,秦扒皮。
她问:“爬哪座山?”
“郊区的景山公园。”
“那个啊,”谢美人的胳膊立马松了下来,没什么形象的坐在了楼梯上,“早说嘛,那不就是去野餐的。”
她说:“我去过那个公园,就几层台阶,走两步就上去了嘛。”
秦宴说:“那你去的时候大概后面还没开放,其实那座山蛮高的。”
“你瞧不起谁呀!”谢棠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裙子往楼下走,“我肯定行。”
秦宴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杯子,见她铁了心的要抬杠,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行,但是你的鞋不行。”
谢棠踩着她价值几万块的小高跟噔噔噔的下楼了:“我肯定行!”
“我的鞋也行!”
开玩笑,这双鞋的颜色配她这条裙子最合适了,她死都不可能换掉的。
人活一口气!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美女的骨气!”
秦宴见她眨眼间已经冲出大门,也站起来,跟着一起离开。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到郊区的景山公园车程大概一个小时,谢棠被叫起来的太早,迷迷糊糊在车上又睡着了,直到被窗外逐渐嘈杂的声音吵醒,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自己睡了一路。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想揉,可手到脸前立马刹车,不行,她化了个绝美眼妆,所以不能揉眼睛。
车子停在门口,抬头看去,就能看见被秋意染透的山林,层层叠叠,是很美的视觉感受。
谢棠深深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新鲜空气,突然觉得这里也挺好,有种不一样的惬意。
谢棠跟秦宴一起下车,两个人走进公园,一阵风出来,将她的长发吹起,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因为是周末,所以来这里玩的人很多,入眼所及,可以看见牵着手慢慢闲逛的情侣,看见穿着亲子装拍照的一家三口;看得见背着手戴着帽子的老人,还有在老师的带领下,穿着校服、排着队叽叽喳喳不肯安分下来的学生。
远眺湖面,有黑白天鹅飞起落下,彩色游船飘飘摇摇在水中划出层层波澜,被风一吹,一浪推着一浪,越飘越远,直到水线天边,只落下一个小点。
谢棠与秦宴并肩走着,越走越靠近里面,她看了一眼前面三五成群嬉笑走在一起的小姐妹,看人家也穿了带跟的鞋子,一下子放心了,她这甲方就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什么世面罢了。
结果那几个走在她前面的小姐妹嬉笑打闹着在湖边找了个观景的好位置,就停下来不走了,几个人铺开餐布,就决定在那野餐了。
谢棠看看秦宴,这人似乎是真的打算往前走,去爬山的。
秦宴好像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些骂骂咧咧,他唇角微弯,开口似是疑惑:“美女的骨气?”
谢棠:“……”
谢棠拎着包就往石阶上爬。
秦宴见她真的上去,又低头扫了一眼那亮晶晶的细跟鞋,两三步与她并肩,跟她讲:“不要勉强。”
谢棠指指视线中若隐若现的小亭子:“我不,你看见那个了吗?”
秦宴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谢棠说:“我要去那里打卡。”
秦宴眼皮一跳,再次开口:“你这鞋不行,不要勉强。”
他又一次强调。
谢棠:“美女的事你少管!”
说罢,噔噔噔快走了两步,就把她的甲方老公给甩在了后面。
因为山上的石阶是新修的,所以宽敞平整,并不危险,爬过第一段山路,谢棠斗志昂扬;爬过第二段上路,谢棠持续领跑;爬过第三段山路,谢棠咬牙硬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