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得很是稚嫩,脸圆圆的,皮肤很白,脸颊上还悬着几滴未擦干的汗水,竟然是徐斯程。
上一回见徐斯程还是十佳歌手比赛后,偶遇到他在楼梯间和他的父亲徐广博打电话,当时徐斯程暴怒地大力捶打墙面,发泄情绪。
不过此时此刻,他脸上是完全不同的神态。
徐斯程和身旁那个男人顺着人流慢悠悠走到A区球场边,路过江允初身边时,她清楚地听到徐斯程用轻蔑的口吻说:“那种水平也配当我对手?”
跟在他身边的男生狗腿地符合:“是是是,那种菜鸡的水平,当然只能被吊着打,毫无还手之力。能轮到和徐哥你打球都是他的荣幸,他就偷着乐吧。”
江允初不满地皱起眉,就算是大比分领先赢了球,也没必要这样贬低自己对手吧。
“徐哥,这俩还打得挺焦灼的。”周起看了眼比分牌,目前比分1比1平。他轻啧了声,“菜鸡互啄啊。”
江允初侧目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菜鸡呢,你全家都是菜鸡。
可惜周起只顾着和徐斯程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江允初的愤怒表情。
“徐哥,我看下周正式赛你也能轻轻松松取胜。比分大概……”他似是认真地预测后得出结论,“6比1?不会还是6比0吧,他们俩应该都不是大一的,徐哥,你得给学长放放水,让着他们点。”
徐斯程懒散地歪了歪脖子,说得含糊:“我的人生里没有放水这两个字。”
“喂,我说你俩是哪儿来的小屁孩儿?懂不懂规矩?”一个网球社成员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嗔视他们,一拳推在徐斯程身上,“就你这种货色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别说老赵了,就是谈复临也能把你打的哭爹喊娘。”
徐斯程被推的踉跄一下,不悦地掸掸领口,“你谁啊?”
“我是谁你都不认得?你爷爷。”
“你——”徐斯程举起拳头就要朝着他面中挥去,周边几个网球社员坐不住了,纷纷围上去,其中一人握住徐斯程的手腕反手往下拧。
“干什么,想打架?”
徐斯程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怒目圆瞪:“你敢动我?”
“呦,老子凭什么不能动你,你算哪根葱啊?”那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过了几秒将徐斯程甩开几步。
“我认识他,徐氏集团老总的儿子,他爸上学期来学校办过演讲。”
终于有人认出来,指着徐斯程说。
“原来是太子爷啊。”
“家里有矿还来看我们比赛,真是难为太子爷了。”
“有钱了不起啊?”
嘲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徐斯程抬眼扫过众人,瞳仁被眼睑遮挡一半,露出大片眼白,平白为稚嫩的脸蛋填上几分凌厉凶狠感。
“吵什么吵,球场上在比赛你们不知道要保持安静,尊重选手吗?”场边裁判被吵闹声吸引过来,他不认识徐斯程和周起,但认得网球社的几个社员,于是严肃地拉下脸来,“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规矩?球场边还想要打架斗殴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面对高年级的学长,他们不敢反驳,只能息了声低头装死。
“是他们俩先出言不逊,不尊重场上正在比赛的选手的。”江允初愤愤不平地站出来,指着徐斯程二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说完,江允初收到了徐斯程极为恼火的怒视,可她也不生怯,直接瞪大眼镜嗔视回去。
“好了,这事就到此结束,不许再吵了。”裁判听得头大,挥挥手,“散了,都散了。”
徐斯程咬紧后槽牙,离开前还留了一声不屑的“哼”。
江允初懒得再理他,直接一个转身,用潇洒的背影回应他。
“这位……”一位网球社员跟在江允初身后,他记得谈复临介绍过她的名字,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叫什么,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我叫江允初。”
“噢,刚刚多谢你。”
他想感谢江允初及时站出来并解释清楚事情原委。
“不用谢我,你们也帮谈复临出头了。”
“嗐,这算什么,谈复临虽然退了社团,但好歹也是在社里待过一年的人,况且他脾气又好,那两个狗东西这么说他,我当然要教训了。”
江允初坐回观众席时,场上的比分已经变为4比4。
站在底线的谈复临出了不少汗,汗水成串自额头垂直流下去,他随意地用手背蹭掉,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继续全身心投入比赛。
半个小时后,比赛正式结束。
裁判宣判赵呈煜6比4获胜。
网球社的那帮成员欢乐地围上去为他庆贺,同时也有人走上前拍拍谈复临的肩膀,不需要任何话,一个眼神就足已明白其中包含的安慰。
一大群男生吵吵嚷嚷地离开球场,朝观众席走来,江允初平静地望着被围在中央的谈复临。
此刻他虽是汗流浃背,疲惫不堪,但脸上真诚的笑意任谁都看得明白。
他很开心,是单纯的,完全发自内心的开心与满足。
谈复临走到江允初面前,眼睑低垂,嗓音带有剧烈运动后的嘶哑:“我输了。”
赵呈煜极有眼色地推开周围看戏的几个男生,嘴里嚷嚷着:“走了走了,人家小情侣培养感情,你们看什么?”
江允初咬着唇想再次辩驳他们还不是正式情侣,转念一想又止住了,反正谈复临也没否认,她又何必急着解释呢。
她就先占了谈复临的便宜,当一回他的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允初喜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