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年轻的小护士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席以星扎针。
喻敏和徐清礼立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小护士扎完针,又调好挂瓶速度,才转过身,对面前的两人道:“病人阑尾炎刚做完手术,现在又昏迷发起了烧,情况有些严重,不宜过早出院。你们谁和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徐清礼闻言,开口,“我去。”
小护士点点头,“那走吧。”
说完,她便率先抬步朝着病房外走去。
徐清礼望了眼眉头紧锁的喻敏,声音温润道,“小姨,你别担心,星星没事的。”
喻敏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轻轻应了一声,“嗯。”
——
同一时间,病床上的席以星,大脑钝钝的疼,她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耳膜里“嗡嗡”响着各种声音,小姨的,护士的,徐清礼的,还有林白的。
想睁开眼看一下他们,却发现眼皮重的压根儿就掀不开。
身体像被浸泡在海里,冷的瑟瑟发抖。
须臾,冰冷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温热触感。
“星星。”有人在叫她。
是妈妈吗?
“妈妈。”她动了动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
下一秒,湿热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溢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直接淌进了脖子里。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安慰她。
“不哭。”
伴随着的还有温热手指轻轻揩拭她眼泪的动作。
当那手缓缓抬起,准备离开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那只手,哽咽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妈妈,小白不要我了。”
被她抓住的那只手微顿了一下,随即又附上了她的脸,轻轻的抹去了从她闭合的眼睛中流出的滚烫泪水。
“你想要他吗?”
温柔的嗓音徐徐的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想。”
“多想?”
她的手无意识的紧了一下,“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
“嗯。”
——
翌日。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飘散在空中的细小灰尘,被照的无处遁形,成了肉眼可见。
躺在病床上的席以星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白色天花板以及萦绕在鼻息间的消毒水味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星星,你醒了,好点没?”喻敏关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席以星循声扭头,就见从窗边椅子上起身的喻敏正朝她走过来。
“小姨。”席以星开口唤了一句,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喻敏紧绷一晚上的情绪在此刻稍有松懈。
喻敏走到床边坐下,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席以星的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席以星苍白着唇摇摇头。
喻敏见她脸色惨白,到嘴边准备问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时,门口传来门把被转动的声响。
拎着早餐的徐清礼迈步走了进来。
席以星望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失落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不是林白。
他不会再去而复返了。
“小姨,星星,我买了早餐,你们吃点吧。”
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样子,像极了遗世而独立的仙人。
喻敏从床上站了起来,朝徐清礼微微一笑,“清礼,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徐清礼彬彬有礼的回。
喻敏神色其实有些不自然的,昨晚她拍了席以星来家吃饭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徐清礼看见后,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自己正巧在瑞安机场,方不方便去她家,然后晚点等星星一起回临市。
她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席以星正巧在手术室里做手术,于是,她便把席以星做手术的事告诉了他,本意是想让他自己先回临市的,没想到他会来医院,更没想到,他来的时候,星星和小白……
想到这,喻敏神色有些复杂。她和这个外甥女的关系,亲近起来,是自打他们一家从帝都搬回瑞安市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
在此之前,因为相隔太远,除了过年,平时走动也不多,所以对她以前的事也就知之甚少了。
喻敏抽回思绪是在徐清礼拿起粥,准备喂席以星的时候。
“星星,我喂你喝点粥。”徐清礼镜片后的那双眸子,带着浅浅笑意,灿烂的如同盛夏骄阳,直晃人眼球,只可惜,却吸引不了席以星。
喻敏望了眼两人,随后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咔嚓——”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徐清礼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粥,眼眸微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微开的窗户透进来的风掀起了蓝色窗帘一角,阳光照射进来,金色的光晕淡淡的笼罩着两人。
一躺,一站。
一抬眼,一垂眸。
画面定格,竟有些唯美。
片刻后,席以星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徐清礼放下手里的粥,扶了她一下。
“谢谢。”客气而疏离的嗓音。
徐清礼动作微滞,不明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可看向席以星的时候,唇边还是勾了一抹温柔的笑。
“星星,你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这话说完,席以星半天都没有应声。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