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还是把时间拿出来讲了那道选择题。
下课铃打响,紧绷的课堂氛围倏地一散,刘铭把粉笔丢进粉笔盒,拍了拍手,“下课吧,剩下的明天再讲。”
“老师辛苦了!”教室里的同学齐声回应。
“简桥,你跟我来一趟。”
听到自己的名字,简桥匆忙把桌上的东西全部丢进书包里,一边走一边背书包,追上走出教室的老师。
刘铭是辅助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年级主任,办公室就在辅助班教室的旁边。
他走进办公室,用湿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回身,示意跟在身后的简桥坐下,“我看到你的联系地址和池与温是一个小区的?”
简桥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书包带,低声说:“对。”
刘铭笑了笑,呷了口茶水,缓缓把水杯搁置在桌案上,“初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考曲大附中完全没问题,成绩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担心。”
顿了下,他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那个池与温你也看到了,就是个混不吝的,小地痞流氓一个,成天不学好,你看他脸上那伤,肯定是又去跟人打架了,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得横尸街头,你们住得近,我少不得要叮嘱几句,你可千万别和他来往,他要是招惹你,你就跟我说,我联系他爸去……”
简桥垂着头,紧紧抿着唇。
刘铭又说了很多,简桥只听着,什么都没说,等他说完了,简桥才说了个“好”,刘铭只以为她是口吃的缘故不爱说话,没作他想。
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天色黑沉沉一片,这样的夜,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能依靠街边零星几盏的路灯照亮。
简桥骑上自行车,脚下一用力,车并没有如愿地蹬出去,原地一动不动。
简桥:“…………”
无语地回头,果然,刚刚还在被老师说要横尸街头的人站在她的车后面,一只脚踩着她的后座,看到她回头,脸上扬起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小同学,搭哥哥一程呗。”
“想得美,你重死了,”简桥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池与温平时骑的那辆山地车,“你车呢?”
池与温无奈地一摊手:“摔坏了。”
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因为贴的时间久了,hello ketty创口贴的边缘卷起了边,简桥顿了顿,轻声问:“那些,人人又找你,你了?”
池与温无所谓地点点头,坐到简桥的后座上,后座很矮,他个子高,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吃宵夜吗,哥请你。”
简桥垂下眼眸,没说话。
池与温轻笑一声,伸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他们又打不过老子,怕什么。”
“可,可是,又不是,你你你你欠的钱!”简桥心口说不出的闷,情绪一上来,说话就又磕巴上了,“还,还有不可以,说说老子,难听死了。”
“小结巴,管真宽啊,”池与温伸手帮她把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抓顺,轻笑着点点头,“你这个样子特别像一号楼炸毛的黄糯糯。”
黄糯糯是一只两岁的流浪猫,身上是很纯粹的黄,肥肥胖胖的,像是一只刚出锅的糯米圆子,于是就有了这个黄糯糯的名字。
简桥和池与温遇到它的时候,它才刚出生不久,闭着眼睛“喵喵喵”地叫着,声音很微弱,身上只有很浅的一层绒毛,身边的兄弟姐妹都已经死了。
简桥给它喂了几天的羊奶,以为它活不下来了,结果它不仅活下来了,还长成了一只肥胖的大橘,在小区里混得风生水起。
“你,你才像,”简桥不高兴地把他的手拍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梳子,小心地把头发梳顺,“你再动我的头发试试。”
“啧,小结巴脾气见长啊。”池与温又上手薅了一把,气得简桥差点弃车去打人。
少年清朗的笑声随风飘荡,乘在深沉的夜色里。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们快回家吧,蚊子好多。”闹了一阵,池与温举手投降,主动认错。
简桥白他一眼,让出了前面的位置,坐到后座去。
池与温眼疾手快地扶住车把手,踩上脚踏,头也没回地吆喝一声,“准备好了没,开车喽!”
“快走吧你!”简桥轻哼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
车轮呼啦一下开始转动,简桥下意识往后仰了下,脸颊贴上男生被风鼓起的校服外套,淡淡的皂角香在鼻间弥漫。
五月的夜晚已经有了暑夏的潮热,风吹在脸上很凉快,头发胡乱纷飞,自行车飞快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路灯,追在后面的影子忽长忽短。
“小结巴,想不想吃宵夜?”
“不吃,减肥。”
“真不吃?门口那家麻辣烫今天买一送一。”
“不,不吃。”
“李老二家烤豆腐换了新的辣椒酱,那味道绝了,又麻又辣,一口下去还会爆浆……”
“你烦烦不烦!再,说你就,就自己抄十遍作,作业。”
“好好好,我烦烦,我最烦烦,小没良心的,哥可没给别人花过钱,你是头一个还不珍惜。”
“是不是所有的小结巴都这么没良心啊,还是就老……就我倒霉遇上了?”
“池与温!”
“诶~”
两个人的说话声回荡在晚风里,穿过胡同巷子,扬起矮窗外晾晒的床单,藏在垃圾桶里的野猫探出脑袋,喵喵叫着抱怨有被打扰到。
自行车的车轮胎咕噜噜地滚动,碾过陈旧的青砖小路,“咕呱!”刚刚长大的小青蛙,拖着还没收起的尾巴,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