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清仙医的医馆叫亿德堂,在白巷子的街边,这座医馆是忽然出现的,朱红墙琉璃瓦与其他的房屋并不相同,四周高墙围环,院内修竹几丛,微风吹起,竹影婆娑,一株藤爬满了石台,雨水洒下来,各种花草的叶子上都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屋内已经被打扫干净,桌上只有放药的药箱,还有一袋针灸和笔墨纸砚。
清晨,门外已经排满了带有疾病的百姓,而缭清如同之前一样坐在长桌前,正为第一个来的百姓看病把脉。
此时一位苍老的老大爷手里提着竹篮来到缭清长桌前:“想必这位姑娘没吃饭吧,歇一歇,先吃点东西再说。”这位慈善的老大爷笑呵呵的把竹篮打开,取出一块烧饼,还有一碗热汤,放在缭清面前。
缭清温和道:“多谢了。”
老大爷露出忏悔之色:“仙医不必行礼,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担当不起啊,要不是缭清仙医相救,我家那老太婆才保住性命,家里生活难,连柴米油盐都没有,也没什么可吃的,还望仙医不要嫌弃。”
缭清端起汤碗,低着头喝了一口,对老大爷一笑:“我怎么会嫌弃呢,有汤喝还有烧饼吃已经很不错了。”
老大爷很高兴的起了身,便把位置让给了下一位看病的百姓。
缭清把汤碗放下了,也不抬下头:“下一位。”
长桌上伸来一只手,高雅华贵,缭清这才抬头,坐在她面前的正是冬神,直直的看着她,她脸色沉着,眉头一皱。
冬神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容,可怜道:“仙医啊,你医者仁心,大恩难言,看着我排了那么久的份上,你就帮我渡过苦难吧。”
他苦苦的恳求也带有着一丝发嗲,引人注目,于是后面的百姓也是很好奇。
缭清有些诧异,低声道:“今日你怎么来了?”
冬神依然是可怜兮兮的:“本来我是要去桃林去寻你的,结果你没在,后来你师弟才说你去了凡间,之后我就跟着一起来了。”
冬神继续装着有病的样子:“我当然是来看病的啊,你来帮我把把脉。”
缭清沉默了片刻,才情愿的把手搭在冬神的手腕上。
冬神道貌岸然:“我怔忡、六神无主,记忆也差,打坐的时候有时还不小心施了法,又伤了慕白,还说是我练功入魔了,他们说了要吃相思子才好,仙医你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相思子生长在南国的土地上,每逢春天不知长多少新枝。希望你能尽情地采集它们,因为它最能寄托相思之情。
缭清才知道他这是在瞎说,将自己的手收回。
此时,老大爷将手中的竹篮砸向冬神身上:“你这狗东西!”
只听见冬神“哎哟”一声。
老大爷一边砸一边骂:“你这臭小子,跑到这里来撒野,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治百姓的地方,不是你来调戏的地方,幸好这位女仙医心好,医术又高,救了我们老百姓一命,你敢调戏她?”
冬神一边挡一边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老大爷大吼道:“给我打!让你欺负仙医,让你调戏她!”
百姓们纷纷嘶吼道:“打!打……”
百姓们一拥而上,你一脚我一脚,冬神在凡间是有限制的,不能对百姓使用法术,就这样一世英明的上神就这样被凡人暴打。
缭清见到冬神被百姓们打,也不帮他一下,却在一边袖手旁观。
冬神小声道:“缭清!你为何不帮我?”
缭清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好看着冬神被那些病人百姓打的狼狈不堪。
日暮途穷,峻岭停止,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凡间的时间那是过的很快,街道上的那些店铺也开始关门了,看病的百姓们也纷纷离开,缭清有条有理的将长桌上的药箱和笔墨纸砚收了起来。
冬神看了看外面没有了看病的百姓才进来,一脸憋屈:“我说缭清仙医啊,为何不帮我?你就这么忍心的看着我被他们暴打吗?”
缭清等闲视之:“他们打你难道你不知道还手吗?”
冬神忽然严色:“今日我来可是要带你见一个人的。”语毕,一道亮光一闪,二人就瞬间来到官署前。
缭清看着四周,淡淡的问道:“上神的交友可真是厉害,在凡间都有朋友了?”
冬神长叹道:“对啊,我们都相识了六万年了。”
缭清心中一愣,一脸沉默的看着冬神。
冬神温柔一笑,目光看向对面的官署:“缭清仙医,你看他过来了。”
四名轿班抬着骄子来到官署门前。
差役连忙出来上前迎接。
一身身穿朝服的李公子从骄上缓缓走下来,时间忽然穿越十万年前,就是这么不同的一个人,不同的样貌,不同的穿着,衣素轻巧。
我住在山河之边,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在十万年的时光里,她不敢再喝下那杯水。
缭清看到李公子,脸色一愣,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无数是思路涌来,那可是十万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还记得那晚我们进入洞房共同饮酒,烛火晃荡,似乎给人带来一种羞涩胆怯压抑。
十万年前,缭清仙医下凡历劫,同时也就失去了法力,因为在凡间是不能乱使用法力的,她就这样成为了凡间最美的一名女子,在阴差阳错之时被一对夫妇好心收养,然而这对好心的夫妇也不怎么亲谈恋爱,却也懂得举案齐眉,缭清得到父母的关心,才顺利长大成人。
她那一年刚好十七岁,正是及笄年华,方才,遇见了他——李公子。
这位李公子是缭清父亲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