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丹姐走后,姜沅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三张床,只见中间那张床上被子胡乱堆在一起,显然是有人睡过。
姜沅将自己的双肩包扔到最靠里的那张床上,慢悠悠的在帐篷里转了一圈。
帐篷不算大,慢悠悠转一圈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她一圈刚转完,就听外面有人喊道:“里面有人吧,送饭的。”
帐篷的锁链并没锁上,门口就靠两块后帘布挡风。但外面的人也是在征得姜沅同意后,才掀帘进来。
在帘布被掀起的一瞬间,一股寒风呼呼灌进来,让离门口不远的姜沅竟然打了个哆嗦。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胖老哥,那老哥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提着水壶,见姜沅的样子就吐槽道:“娘的,这山里的冬天冷吧?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山里遭多久的罪,可怜我家里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过年也得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
姜沅没搭他的话,那老哥也不觉尴尬,又道:”新来的吧?你到得太晚,饭点都过了。灶上还剩了这些,将就吃吧。”
姜沅道谢接过,却没急着打开。
胖子见她没动,笑着调侃:“怎么,怕我下毒啊?”
“不是,我一会儿吃。”防人之心不可无,姜沅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在尚未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前,她不会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胖子看出来了,但脸上也没什么不悦的情绪,只听他呵呵干笑了两声,随即又道:“热水给你放这儿了,伙房在最西头,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供应,还要用就自己去打。”
“好,知道了。”
姜沅没吃胖子给的盒饭,她来时自己准备了压缩饼干。她把饼干掰碎了泡在热水里,又将水泼到帐篷门口,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一大群蚂蚁。
姜沅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蚂蚁都没事后,才就这热水吃了一块饼干。
这整个期间都没人再来过,姜沅用开水瓶里的水洗了脸脚,然后穿着衣服躺到了行军床上。
她刚闭上眼睛,又忽然翻身坐起。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支圆珠笔塞到枕头下面,这才重新躺下。如果不是管制刀具不能带上飞机,她这会儿塞到枕头下面的就应该是把匕首。
抱着这点小遗憾,姜沅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帐篷外的嬉闹声一直持续到很晚,加上外面的山风一直吹得帐篷哗哗作响,姜沅直到后半夜才算真正睡着。
不过仍旧睡得很浅,帐篷里传来些微一点窸窣声,就把她惊醒过来。
眼前黑黢黢一片,可她睡觉时并没有关灯。
姜沅躺在床上没动,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能清楚看到有个人影正在朝她床边靠近。
姜沅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枕头下的圆珠笔,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步,两步,三步……
姜沅已经能清晰闻到那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听他粗重的呼吸声,此刻站在她床前的应该是个男人。
那人似乎站在床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阵风朝姜沅袭来,紧接着一个笨重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姜沅手里的圆珠笔已经扎进了这人的下巴里。
男人始料不及,一阵剧痛袭来,本能想要起身躲开。可姜沅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只见她一手勾着那人脖子,另一只手上的圆珠笔在那人下巴里狠狠搅了两圈,等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她才松手将人推开。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值夜人过来查看,七八只手电筒的光柱一起打进来,将帐篷里面几乎映成了白昼。
姜沅用手挡了挡光,在其他人开口前率先发难:“这个是不是你们的人?大半夜来爬我床,说吧,这事儿怎么个说法?”
那个男人瘫坐在地上,这会儿酒已经全醒了,却依旧趴在地上不肯动。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痛也只是当时那一瞬间的事,可比受伤更严重的是丢人。
其他人脸上都有点尴尬,其中还有两个之前和他一起喝酒的。这营地里好不容易来个女人,大家也就口嗨两句,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别说他没能得手,就算是得手了,就不怕蝎子事后算帐?
丹姐很快也别人叫了过来,看样子她应该是这营地的临时负责人,她此时的脸色相当难看。
原本她临走前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姜沅,现在真出了这种事,倒好像是她挑唆安排的。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这位姜小姐,人也是蝎子安排过来的,她怎么可能这么蠢,让人在她手里出事。
再说这个废物玩意儿,你要是成了事,这锅老娘背了也就背了。现在是脸丢了,罪受了,还他娘的得罪了人。
丹姐怒气冲冲的瞪着地上那人:“鱼肚你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那叫鱼肚的男人被丹姐瞪得抖了一下,但显然心理素质不错,只见他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委屈道:“丹姐,我就是喝了点酒,半夜起来撒尿走错了帐篷。哪知道这娘们这么狠,丹姐你看,她给我戳的这大窟窿,现在还流血呢!”
“那这么说是个误会了。”丹姐不想把事情闹大,加上鱼肚再怎么也是自己人,也就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姜小姐,你听到了吧,这事儿看来是个误会。你看他也伤得不轻,要不今天就这么算了,等天亮了我再让他过来给你好好赔礼。”
姜沅轻笑一声:“丹姐,我的帐篷可是从里面锁上的,他说是误会你信吗?”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姜沅也算不得强龙。可如果她现在不表现得强势一些,这些人只会认为她软弱可欺,那她之后的日子估计会更不好过。
丹姐听她这么说,脸上刻意堆出来的笑容也挂不住了,“那你是打算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