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伸手去挡，手上猛地一痛，同时那咬她的玩意儿也被她死死捏在手里。
“是蝙蝠。”
姜沅想到地上那些厚重的“黑泥”，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她迅速将手电照向头顶，霎时耳边同时响起了好几个人的抽气声。
光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压着嗓子开口：“乖乖，咱们这是捅了蝙蝠窝了。”
只见黑压压一片蝙蝠挂在吊挂在洞顶，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齐齐注视着他们一行。
偶有一两只从洞顶掉落下来，然后展开翅膀从几人身边扑腾飞过。
“熊哥，现在怎么办？”光头问。
似乎这会儿只有身强体健的熊哥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姜沅尽量放轻了声音说：“看样子这些冬眠的蝙蝠被我们给吵醒了。赶紧把露在外面的皮肤缩到衣服里，一会儿不对劲就赶紧跑。”
众人纷纷把冲锋衣上的防风帽带上挡脸，手直接缩到衣袖里，尽量不把皮肤露在外面。只有背着大雷的光头一脸郁色，他根本没法遮啊。
“把大雷放我背上。”关键时候熊哥站了出来，他力气大，如果一会儿真要跑，他也跑得快点，
“别用手电照它们，慢慢朝前走。”
此时姜沅手上刚被咬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现在也不是处理伤口的时候，只能先想办法躲开这些玩意儿再说。
头顶上的蝙蝠被他们的声音吵醒，刚才又被强光手电一直照，这会儿已经到了发狂边缘。几人这时候再一走动，蝙蝠群终于受不了刺激，吱吱一阵乱叫，扑簌簌的往他们头上落。
“跑！”
不知是谁一声大喝，所有人再也顾不上其他，撒开脚丫子就往前奔。不少蝙蝠落在他们身上、头上，好在是冬天，都穿得多，被咬伤两口也几乎没怎么伤到皮肉。
不过蝙蝠数量实在太多，多到已经遮挡了众人视线，他们不得不抡起手电砸、用匕首砍。但这也更加激发了蝙蝠的凶性，它们围攻的势头比先前更猛，几人拼尽全力才勉强突围，头脸、身上都多了不少口子。
“停停停，先休息一会儿，跑不动了！”光头撑着洞壁大口喘气。
姜沅回头，发现身后只有光头一个：“他们人呢？”
光头茫然的打量身后：“不，不知道啊，刚刚还在后边。”
姜沅回想刚才的来路，似乎的确有一些岔道，另外几个人应该是进了其他的岔道口。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找他们？”光头问。
“里面岔道这么多，后面还有蝙蝠群，怎么找？”
光头虽然不想和同伴分开，但也不承认姜沅说得有道理。
“先休息一会儿吧。”姜沅靠着石壁坐下，她看了看手上红肿狰狞的伤口，问光头，“有没有血清？”
光头自己身上也有伤，但大多是在山洞里奔跑时磕绊、碰撞导致的，不严重只需要涂点碘伏就行，因此直接将急救包先扔给了姜沅。
姜沅翻了翻，发现里面不仅有血清，还有狂犬疫苗。现在这个天气也就两三度，和天然冰箱一样，疫苗不冷藏也不会失活，蝙蝠身上一般都带有狂犬病毒，疫苗正好派上用场。
姜沅给自己扎了两针，又清洗包扎了伤口，这才靠着石壁微微眯了会儿眼。
“欸，你说那些蝙蝠怎么不追过来？刚才我就发现有几只追过来的，在前面那里都纷纷调头回去了。”光头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姜沅，她突然抓起背包起身：“快走。”
光头不明所以：“急什么，再歇会儿啊。”
“蝙蝠不敢进来，说明这里有它的天敌或者更可怕的东西。也许这里就是个大型蛇窝，石头缝里全是冬眠的毒蛇。你确定还要歇会儿？”
光头被她吓得抖了抖，虽然觉得她说的有点玄乎，但到底头不够铁也不敢赌：“行行行，走吧走吧。”
大约又走了两个小时，两人才敢停下来休息。目前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深入到了山腹之中，不知道要继续往前走多久才能走到出口。
从掉进地洞到现在已经快四十个小时，姜沅和光头谁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但这种环境下谁都不敢真正放松，因此两人只略作休息，又继续强撑着上路。
饿了就啃几口压缩饼干，渴了就只能忍着。人可以长时间不吃饭却不能长时间不喝水，两人到后面为了省点口水，几乎连话都不说了。
姜沅估计他们不能在一天之内找到出口和水源，应该就得渴死在山洞里。
不知是不是幻觉，心里想着喝水，耳朵里竟然还真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