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国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回去后将孟璃的要求告知了刘玉琴,刘玉琴虽还是气得牙痒痒,但这次是真的怕了,现在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孟江国好歹曾经是个大学教授,他亲自拟了一个协议,条条款款写得很清楚,抓着刘玉琴的手签了字,然后拿着去找了孟璃,孟璃也签了字,甚至还摁了手印,一式两份。 在离开前,孟江国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孟璃说:“我们孟家愧对你,现在你有了好归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好好生活,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孟璃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到几近冷血,“最好是这样。” 孟江国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没有开口,叹着气走了。 孟璃连最后一句再见或保重都没有说,更没有再叫他一声“爸”。她对这个家,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丝感情,从来都没有。 她的确挺冷血,可她的冷血是他们一手造就的。 她相信所有的事物都是双向的,他们没有拿真心对待过她,那又凭什么想让她有所留恋。 过去的每一天,她做梦都想逃离。 如今真的摆脱他们了,孟璃竟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一直盯着手中这份协议看。 直至眼前模糊一片,连自己什么时候掉眼泪了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手中拿着的压根不是协议,而是她的卖身契。 今天,她终于赎回来了,恢复了自由身。 靳时跃坐在病床边,将她搂进怀里。 孟璃顺势抱住他,脸往他颈窝里埋,她在无声地哭泣。 可靳时跃知道,这一次,她是高兴的哭。 所以,他由着她去。只默默地将她抱紧,下巴蹭蹭她的额角,再怜惜地吻一吻。 第一天,警察就来了。通过警察所述得知,刘玉琴的确在拘留的第一天就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孟璃像自己计划的那样,对警察说是自己不小心刺伤的,不关刘玉琴的事。警察又说目击证人那里有视频,孟璃强装着镇定说那只是角度问题。 她没说谎,本来就是角度问题,她在进店找刘玉琴前专门看了眼方倩站的位置,拿刀时故意背对着镜头,所以就只能看见刘玉琴拔刀的动作。 而方倩和她或许是心有灵犀,没有对警察说她们是朋友,方倩完全扮演着无意录下视频的路人甲。 当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所为,警察即便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他们也没辙。这个案子也只好这么不了了之。 --- 孟璃在住院期间,靳时跃取消了排好的所有航班,直接请了个长假,留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照顾孟璃。 张姨会将一日三餐送来医院。在精心照料下,再加上心情不错,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靳时跃可谓是比护工还细心。只要是他能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她动一下手。 最初她还不能下床,动一下都能牵扯到伤口,上厕所就成了问题,医生说可以在床上解决,她觉得简直太羞耻了,怎么都做不到。 靳时跃便每次都抱她去卫生间,全程抱上又抱下的,她的脚都没沾过地,完全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吃饭也全程吹凉了喂到她嘴里。 不能洗澡,他就每晚给她擦身体。 面对她赤-裸的身体,往常那些蓬勃的欲望都变成了心疼,因为每次看见她小腹上的纱布,他都会眉头紧皱,叹息着去吻一吻,就像是为她舔舐伤口。 目前还没有拆线,会定期换药。换药的时候,护士将纱布拆开,靳时跃看到她小腹上的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心都揪在一起了。她都没什么反应,他反倒眼睛红了。 然而明明一副要哭的样子,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看上去莫名显得凌厉肃穆,压迫感极强。 他站在一旁,就跟视察工作的领导似的。 给她换药的小护士被他这审视般的眼神盯得都头皮发麻,时不时瞥他一眼,压力倍增,求生欲极强地证明自己:“我换药技术的考核分是科室里最高的......” 靳时跃问:“专注力在考核范围内吗。” “?” “说话影响专注力。”靳机长开始上纲上线了。 孟璃:“.........” 靳时跃这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得不得了,在她住院这期间,即便他整个人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他们是夫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还是惹得那些小护士春心荡漾,天天给她量血压测体温跑得不能再勤了。 每次靳时跃都严谨以待,站在病床边,看着小护士手中的血压仪,问道:“正常吗?是多少?” 小护士将她的血压和血氧的数据告知后,靳时跃每次都会用手机备忘录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与以前的数据做对比,如果相差太多,他会立即打电话咨询医生,确认没有影响后,他这才放心下来。 每一次小护士看似在给她做检查,实际上那眼珠子都快落到他身上了,孟璃也不计较,反而觉得挺骄傲的。 毕竟这个人是她的丈夫,这么万众瞩目的人,是她的人。 可今天靳时跃来这一出,估计这小护士是不敢再来了吧,给她换完药就利利索索地跑了。 离开后,她还得安慰他:“我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