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简单,半公分左右的创口,不需麻醉,只要几根银针,便满足了麻醉和止血的需求。事实上也没去手术室,外科门诊的器械就完全够用了。
整个过程五分钟,一根半公分长,比头发丝稍粗一点的碎片被阮舞取了出来。
这点东西,如果不是长度摆在那里,再短一些,肉眼都看不出来。
“还真有啊!”李医生看得瞠目结舌。手术之前,他其实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果然人外有人啊!“这么细,难怪仪器都检查不出来。
阮舞看了他一眼,这不废话么?没有的话,她动什么刀?
这点创口,都缝针都不用。抹上阮舞特制的金创药,纱布一裹,齐活。
“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就行。”阮舞扯下手套,去一边洗手:“三天之后,张医生之前的调理方案继续就行。”
调理的事情,她就不插手了。
“回头我开个方子,你给看看?”
阮舞无奈:“您自己就是圣手,再谦虚就过了。”
“不过,不过,我还差得远呢。”差距这东西,再没有比他自己更清楚的了。他之前给秦峥把脉也能感觉到他经脉堵塞,可既探不出具体哪里被堵,更探不出因为什么而堵。
到最后,秦峥的调理方案还是落到了阮舞手里。她现在也没别的事,干脆也就接手了。
这一接手不得了,来找张医生复诊的病人猛然就多起来,来找他的疑难杂症也更多了起来。
一回两回的阮舞不多想,这多了,也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不能再接了,我出来快两月了,必须得回家了。”阮舞不得不提醒他,她并不是他们医院的常驻医生,她是要走的。
张医生一脸失落:“当真不留下来?”
这一个月里,除了努力给她塞病人,最坚持的就是想把她留下来。
“我爷奶年纪大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孙女,总要离他们近些。”她用了这个身体,自然要奉养她最在意的亲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并不想当一名医生。
得到这个传承以来,她从未有过济世救人的伟大宏愿。如今也没有……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始只是想着: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就想过过平静的,安和的生活。一把躺椅,一杯清茶,仰看云卷云舒,俯看花开花落,享受春花秋月,赏夏荷冬雪……
若是当了医生,这些都将离她而去,太忙了。
“以后如果需要我,您可以让人通知我。”虽然坐火车也熬人,可她知道,交通工具以后会越来越发达。如果有特殊渠道买到特殊的票,条件也是可以很好的。“也可以让人去找我。”
“其实,将你爷奶接来也是可以的。”
但那不太现实,不说两老年纪实在太大了,总不能临了还要离乡背景,到一个陌生城市去重新适应。
因此对这话阮舞只是沉默,张医生自已就消声了。
结束最后一个病人的治疗,阮舞就开始收拾了行李。除了最开始两天她住在招待所里,后面就直接住到张医生给她安排的宿舍里。
宿舍是单人宿舍,一个房间全都是她的。因此虽然时间不长,可陆陆续续的,她着实添了不少东西。这一收拾,东西更显得多。
没必要带走的,她准备送人。这个朴素的时代,便是旧物送人,也一点不寒碜。能带走的自然是要带走,只是她也没准备自己大老远背回去。正好还要去买些特产带回去当伴手礼,便一起收拾打包,搬去邮局寄了出去。
回家的事情阮舞早就跟苏建军说过,也说好了他会送她回去。虽然阮舞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但不知给了他什么错觉,似乎她一个人出个远门就会被拐卖了似的。
他如此坚持,连假都请好了,那阮舞自然也就没拒绝。
等离开时才知道,许晔居然要跟他们一起走。
“你怎么也在?”
“我回家探亲。”许晔冲着她咧嘴笑,“一个人走无聊,就想着跟你们一起,反正顺路,还热闹。”
苏建军斜了他一眼:“跟你家可不顺路。”
许晔直笑:“顺一半的路也是顺路不是?对了,灵芝妹子,知道你要走了,好多人让我给他们捎点赠别礼给你。”他拍拍手边的大箱子:“看看,这里面装得都是他们准备的。”
阮舞:“谁送的?我也不认识谁啊?”她在这里时间不短,可军区里面的人,她都没怎么接触过。
“都是你之前的病人,你不用记得他们,送得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意思意思,你收着就行。”
苏建军也点头:“收着吧,我知道的,不是什么贵重的。”本以为他们会找他,没想到找了许晔。连他都不知道许晔会跟他们坐一列车,他们肯定更不能知道。所以这些东西,肯定是这小子半道劫去的。
这小子的心思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行吧。”列车都开了,也不能把东西还回去。而且有苏建军的话,她也相信都是些普通的心意。
一路上许晔十分殷勤,有他在气氛都轻松不少,糟糕的环境都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可惜,到了半道,他就下车了。
剩下阮舞跟苏建军,便有些沉闷了。幸好,剩下的路也不多了。
下了火车,就体现出苏建军的好了。他没带她去坐客车,而是找了辆车,一路送到家门口。
到家时正好赶上晚饭,爷奶都在,见到孙女自然惊喜,又留苏建军和司机吃了饭,等他们离去,一家三口才重新坐下来,有时间说话。
多是爷奶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