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嘴唇轻启，呼出的不是批判的话语，北信介抬起手鼓着掌——
「哈哈哈、是这样的吗记者小姐。」
笑眼弯弯的北信介于你已经不陌生，眼下的前辈就如同在新年会上看到了晚辈们的表演，露出慈祥的笑容夸着真棒真棒，再从和服的内衬里掏出零花钱，而北前辈还真就这么干了——只不过他从包里掏出的是一条领带。
「孩子们先老实学习，我找记者小姐有些话说。」
「是、是的北前辈…！」你僵硬着回答。
说悄悄话可以，但是为什么笑眯眯做出反复拉伸领带的动作朝着小记者走过去——角名伦太郎一边溜走一边替你恶寒到，反正素材已经拍到了，他速速和宫兄弟贴到一起看起视频回放，大家默默用眼神对你行着注目礼。
老老实实低下头跟在北前辈的身后，猜测着他知否有体罚队员的隐藏习惯，怎么说也不至于打女孩子吧…你们静静的穿过几乎整个图书馆，到现在你也要感叹稻荷崎不愧是名校，提供了这样丰富的社团活动与设施，包括图书馆的茶水间。
周围有在悄悄打量你们这对组合的学生，前辈依旧笔挺着身体带你拐入了房间。
「前辈是有话要说吗？」你问道。
「你总是在深夜才给我发消息，想借着手机道歉」北自顾自的走到饮水区，开始翻找着茶叶与杯子，「是不是有怪我已读不回，那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应该睡得很早，而且之前与提醒过你——」
「你其实也不该睡得那么晚？」
北信介转过身抵上背后的桌子，他摇晃着一次性杯子，注视着茶叶随着水波旋转，听到你支支吾吾被他绕晕后，叹息着低着头。
只要没人开口便冷清下来的房间，只有茶叶在缓缓沉底。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很奇怪，你觉不觉得？」再次抬头便又是笑颜，北盯着你还在泛红的眼角，视线柔软了下来，「说着结果只是副产品，输掉的一刻还是会不甘心，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本来应该没有遗憾。」
「不奇怪，北前辈就是这样」你小声回应。
「这样吗，可是你也没有很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一时语塞。
会说着老成的话，自诩为年长的人，其实也应当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北信介心底的天平开始震动，刚刚还清澈的水被茶叶侵染成棕褐色，他便强硬的上前一步——
「咄咄逼人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不是、不讨厌…！」
「不理你，训斥你，嘲笑你，是不是很讨厌？」
「没有、都是我活该…！」
以沉稳冠名的前辈，就应该本分的保持沉稳的风格，用目光将孩子们送上场，再用笑与爱收回掉落在球场上的失意，保护着后辈，一直都做一个理性至上的人。可他却把承诺过特殊关照的小后辈逼到墙角，这样的女孩，红透了眼睛挂满泪痕，在他的威严之下战战兢兢。
睫毛好像湿漉漉的，因为梅干，还是因为他。
「刚才害怕了吗？是不是说的有点重」再开口时的语气比他自己预想的柔软的多，「所以说最近的我是不是很奇怪…吓到你了？」
金色的瞳孔里的倦怠，眼底的红血丝与下垂的眉眼让北前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你竟然也是才察觉到这些要素——
「北前辈，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一下？」
怎么没有人注意到…
「压力一定很大吧…我还在胡闹，应该早就来体谅前辈的…」
双眼红红，胆子小小又要露出关心的样子，又变得像小动物一样可爱了，下意识便抬起手去揉着女孩折腾的乱糟糟的发旋，将它们整理顺畅，北信介躲开了你的视线，自我怀疑着，他走过去将自己放置沙发上躺平，胳膊盖住头顶的日光灯。
「你一进来排球部，胡闹了一番之后，我就不知道怎么的，有时候面对你会忍不住脾气，看到你不听话，就想要去责怪你…这种失态又让我有些满足。」
手臂移开几毫米露出缝隙，他悄悄看着你跑过来蹲在他身边，眼睛里仍然有关心。
「你被孩子们欺负，我要管教他们，可是当自己也开始欺负你的时候，想到的不是马上停止，而是觉得很新鲜…呵呵、刚刚的节目，我就很喜欢…」
前辈的笑声里还透露着疲惫。
「主动把你推到人群里去安慰大家，我应该看着就好，却忍不住生起闷气，你不来找我，一股脑的和孩子们玩，就只知道玩…」
你本以为北前辈真的坚强到不需要安慰。
「不想在手机里谈论这些，想要直接对着你说教一番，到头来还都是过程与结果这些论调，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输了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真的在想，要是当初多努力一些就会——很奇怪吧？」
你在追逐着其他人的同时，前辈竟然独自在原地陷入寒冷，迷失了意志。
淡淡的语气都在诉说着你所不知道的情绪，疲惫和矛盾已经压的人喘不过气，所以才要藏起面目，将漏洞遮住掩饰这份不完满。北前辈的喉结在轻轻颤动，他一定也在咬紧牙关吧。
「…不想和奶奶，教练讲这些事，更不能和后辈们诉苦，你是那么可爱的孩子，我还要凶你…很过分吧…哈哈…」
自愿担当着神明，却因为神明的身份无法降落。
「前辈…」
你轻轻挪开前辈的手臂，露出他想要藏住的，双眼中的无助，北前辈正在委屈的对你眨着眼，他倾身向前，紧紧盯住你的脸——
「我其实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