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悄悄开起了赌局,一张白纸写上坊间的热门人选,许诺的赔偿大小各不一样,其中赔率最高的莫过于梁国公。一朝的国公居然参合此事,还成为了坊间的赌资,让天威何在。崇光帝责令三天内必须把京城孩童迷失案的前前后后给理出来,给个明白。
事实上不用三天,那个所谓的背后之人便被揪了出来。所谓的位高权重,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莫名顶替的小管家而已,打着梁国公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大理寺卿让人逮捕了小管家,向圣上呈上了奏折。梁国公自认管家不力,自求罚俸禄半年,圣上没有批准,但没有驳回,算是默认批了。原京兆尹何昌盛因失职,且和小管家有说不清的关系,和柳庸一样判了问斩,三人的妻儿受到牵连,为奴籍,遭受到流放,在来年春后执行。
“赌坊那边闹死了,押了梁国公的人都表示不服,红着脖子和庄主吵了一架,说小管家出自梁国公,所以也算半赢,应该赔偿一半。庄主说押的是梁国公本人,小管家是小管家,不肯给钱。”蒋宝茹一进门,便迫不期待地和凌挽馥谈起了京中今日传的趣闻。她不过是随着叔父回了一趟老家,居然错过了此等大事,凌挽馥是对外宣称要静养,但有些人还是没办法躲开的。眼前的蒋宝茹就属一个,两人自小就相识。已经熟悉到,如今日一般,只要一听闻蒋宝茹的声音,四月便会让人准备好她喜欢的茶和茶点,以便她说得累了,能歇一歇。
“你说,这该怎么办好呢?两方都各有理由?”
“确实是有点麻烦。”凌挽馥翻着手中的账册,时不时地回应上一两句,免得蒋宝茹一个人说得发闷。
“那挽馥你说该怎么办?”见成功引起了凌挽馥的回应,蒋宝茹的兴致更是上了另外一个层次,她此次来,一是为了探望,二也是抱着过来想从中寻到事情的解决方法。
凌挽馥就知道这样,蒋家拥有着京城最大的赌坊,时下如此兴的赌局,蒋家不会就这样不插一脚进去。“把钱退了,散了,什么人问起都不要再提及此事。”
“啊?为什么?全部都要退了?”
“是的,全部。”凌挽馥放下账册,望着蒋宝茹一一分析道:“梁国公何许人也,朝廷大公,郑皇后的胞弟,如今太子的舅舅。设此赌局,好比是谈论朝中大臣。其中的利害之处,还需要我继续分析下去吗?是命重要还是那几两的赌资比较重要。”
“有那么严重吗?大家都有参与。”
“时下确实有不少是参与了这个赌局,目前官府在稳定民心,上不追究。日后难说,更何况,哪怕官府不追究,你觉得梁国公会明着放过这些在他背后抹黑的人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个京城迷失案,明着看是一宗连环杀人案,但是事后牵扯出来的事情越来越深,怕的是其中牵扯了不少的利益关系,是绝对的浑水,挨边都有可能遭殃。
“我立刻就回去,命令他们散了赌局。”听了凌挽馥的话,蒋宝茹不禁一阵后怕,家中生意一直都是哥哥和叔叔在打理,她从来不需要干涉。没想到居然被凌挽馥点出了个中的麻烦之处,要不是今日自己多口,也料想不到此事背后的祸害。刚要转身离去,蒋宝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凌挽馥手里塞了一个瓷盒子,问道:“你看我,都把要事给忘记了。这是哥哥让我带过来的,说对伤和祛伤疤的效果很好。既然受了伤,就不要整天还在操劳,多休息吧。”
“谢谢。”凌挽馥还没说完,蒋宝茹已经摇摇手走了。两人关系甚好,自然好多话是不需要客气的。拉开旁边的小抽屉,将瓷盒放进其中,抽离之时,手指不经意之间碰到了另外一个盒子。犹豫一下,还是摸起放入手中。这盒药膏是昨日闫楚禛送来的,是疗伤和祛疤的药。盒子有点旧,上面的部分色彩已经被磨损了,可以看出来原来的主人是日常常常放在身边的。轻轻拧开盒盖,便能嗅到里面淡绿色的药膏发出的青草的味道。清清淡淡的药草的味道,没有附加其他芳草调剂,但凌挽馥却觉得这样的药草味道更加让人感到舒适。
昨日的这个时间,闫楚禛递了门帖,要求见凌挽馥。凌挽馥本想在前院找个厢房见他的,想想他不是过来的恩客,去前院实在不妥当,便让人带着他从后门直接进了后院的花厅。凌挽馥对外虽然被人尊称一个凌小姐,但是怎么说,她都是凤宜阁的主人,到底不是一般人家的闺阁女子,所受到的限制自然少很多,例如她可以自主决定要见什么人,在哪里见。她一直以为守礼之事是个人发自内心的自觉,并非来自于条条框框的限制。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芸娘坚持,她也就懒得反驳。
“不知今日闫大人过来为何?,不是为了送药那么简单吧。”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既然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或者说,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要说,那么我就有话问闫大人了。”
“问我?”闫楚禛喝了一口茶,一副完全不知所以地问道。
“那个人是谁?那间房子的东西太过精致,绝不是柳庸这一类的小官可以拥有的。还有那些用来驱臭的香料……”
“那些香料及其珍贵,非坊间可寻得。”闫楚禛自己续了一杯茶,用茶盏轻轻拨开上面的漂动的茶叶,透过茶水上升起的水雾,闫楚禛玩味地望着珠帘后等待着答案的凌挽馥。“既然凌小姐问了,闫某也就不会辜负地给出答案,无可奉告。”
“那么那个妇人呢?也是刚好撞上了圣驾?那么巧?”
“这是没法奉告,因为闫某也不知道那妇人从何而来,不过闫某猜测,妇人绝不是小姐所想象的良民,故小姐也不必然为此而伤心。”
“闫大人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难道大人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凌挽馥对闫楚禛的答案可谓嗤之以鼻。
“不重要,他人之言非我之口。我想控制都控制不来,何必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