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随着铁将军一路从沙场上走过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家将军的鞭好比是冲锋的号角。此时长鞭一起,北朔的士兵们立刻手拿兵器冲向闫楚禛他们。
闫楚禛命令着士兵按照阵法分布散开,留下一小部队和北朔周旋,掩护着其余的人撤退。闫楚禛一行人人数不占优势,但是巧妙地利用了地形排兵布阵,散入林中,借助林间的树木十分巧妙地躲过攻击,反而牵制住了北朔的军队。以将近两倍的人数却无法压制住敌人,这引起了铁将军的不满。“抓住指挥的。”擒贼先擒王,敌人能够以少胜多的关键在于指挥。铁将军转变了快速拿下的策略,他要拿下闫楚禛,使得眼前的敌人失去核心。
大部分的北朔士兵听从命令地把目标放在了闫楚禛的身上,然这并不是他们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亲身攻击之下才发现,这位指挥的将士并没有他们所想象中的那么文弱,他不仅懂武功,确切来说武功还算上乘。只见他骑在马背之上,□□马控制得稳如平地,手中的剑灵活自如,出手快而准,毫无文人的犹豫与畏惧,剑一挥一收之间,就轻易把三四个北朔士兵放倒。
“怎么了?铁将军不会以为我是毫无寸铁之力的人吧。恐怕要让将军你失望了。”大部分的京中子弟从小就会被要求习武,至于能有多少的成效,那是后话。他是不习惯用武之人。比起武力,他更喜欢用谋略去牵制压倒敌人,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完全不会武。他的武术是叔叔闫迁从小教导,上面所花的时间,绝对不会比笔墨少。倘若他真的对武术一窍不通,他又哪里来的胆量带着突袭的队伍进行夜袭。
尽管战术上占有优势,但是毕竟人数的差异还是十分明显的,一阵短时间的交战之下,大虞突袭的队伍开始渐感到吃力。形势的转变让北朔的士兵重新燃起了斗志,对突袭队伍的围攻更加疯狂了。面对着越发猛烈的围攻,闫楚禛反而不见一丝的混乱,他边作战边传达指示,准确地点出了每个发起防守和反攻的节点。
在能如此刀光剑影之中都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如同天神从天际间俯视而下,准确无疑地窥探出每个瞬间。这个男人好可怕,铁将军不得不在心里暗叹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快速的围捕没办法成功,铁将军只好从心里谋划着下一步该如何改变策略。眼前的这个男人,捕杀实在太可惜了。他要活捉,一旦把闫楚禛降服,绝对是不可多得的。
然而不管是活捉还是捕杀,闫楚禛都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的。后方寂静的山道中,喧闹吵杂之声从远方而至。闫楚禛他们等候的时机终于来了。紧迫的马蹄声上,高举着大虞旗帜的主力部队在闫迁的带领下,前来营救了。铁将军听闻后方被偷袭,第一反应就是从战场上抽回主力部队,往回赶来营救捕捉,认定主战场是佯装。却忽视了,闫迁部队,除了在前线打掩护吸引注意力之外,也可以是营救的主力部队。同时要求部队在两种角色之间迅速转换,佯装发动攻击,随后在敌人撤回后,迅速沿路狙击,顺便赶过来营救,幸好是自家叔父,否则都不知道哪家上峰能容忍这样乱来的作战策略。
“居然耍阴的,骗我,想这样就逃吗?”一个晚上被耍两次,这可是严重地在铁将军这位北朔大将的脸上打了耳光。愤怒的铁将军一把抢过部下的弓箭,朝着闫楚禛所在的方向满弓放箭。
“将军的话实在让人不解,行军打战,排兵布阵乃是常事,谈何欺骗之说。”闫楚禛纵马一个侧身,被铁将军满弓射出的箭在他的脸上擦过,划出一道痕迹。山间风来回不断,吹散了乌云,圆月的冷光在盔甲之上打出了一道银色的光圈,身后的主力部队已经赶至。尽管背光,然那双如若启明星的双眸依旧在背后投射出一片火红之中耀目生辉。脸上的血被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抹去,留下一道新生的伤痕,薄唇微微上扬,如此的胸有成竹。闫楚禛背着光,铁将军和他相隔有一段距离,从铁将军的角度,是无法清晰辨认出闫楚禛的表情。即使如此,铁将军眼前都能呈现出闫楚禛的模样,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联想起先前的种种,铁将军放佛觉得在无尽的黑夜中有一根绳子牵引着他的四肢,操控着他的思绪,而拽着线的另外一头的人,则是眼前的闫楚禛。
“不要追了,回去查看大营的损失。”自己的每一个指令都如同被知晓,这样的感觉不管是错觉还是对方精明,对于一个在前锋指挥的将领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来日方长,报仇是不缺的。铁将军捡起那支箭,凝视着闫楚禛带领着大虞撤退的方向,排除衣裳下的冷汗,他突然有着久违的兴奋。
这次的突袭,为大虞的军营补给了粮草的不足。四日后,大虞的北疆大营迎来了另外一则好消息,霄元玊押送的粮草终于有了消息。
“闫大人。”霄元玊正要和闫楚禛打招呼,刚伸出的手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他如今身穿夷服,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发髻极为乱,只有一个根木簪歪歪扭扭地固定着,身上的衣服不仅脏而且破破烂烂,特别是衣袖的地方,露出了里面已经变得灰黑的里衬。衣裳的整洁向来被大虞皇族认为是重要的礼仪,如此场面被闫楚禛看到,实属不好意思。宵元玊押送的粮草刚一进入北疆境地就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宵元玊带着部队东躲西藏。等闫迁派出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带着残余的人员和粮草躲在一个废旧的屋里。即便有损失,但是大部分的粮草还是保住了。
“六皇子殿下。”闫楚禛对霄元玊行了礼,如在平日朝堂之那样,丝毫不被他身上的狼狈所影响。说实话,在军营里看到霄元玊,闫楚禛是感到有点意外的,他是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位殿下押送粮草过来。“殿下辛苦了,请稍作休息。”从大虞京都一路至此,即使不用细问,闫楚禛都可以知道这位皇子的押送粮食之路如何艰险。然而这些,霄元玊都挺过来了,虽然未能按照预期的时间到达,但至少粮草还是到了。就这一路的不易,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