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问:“没有弄痛你吧?”
宋录璨摇了摇头,许汀递来了一杯温热的开水:“先漱漱口。”
宋录璨吐干净了嘴里的水,转身打量着诊室内。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靠墙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窗边的架子上还放着一盆兰花,养得浓郁葱茏,开出了不少小花苞。
“这是我送你的那盆吗?”
“嗯,放在家里怕没时间管,就带到这里了。”
宋录璨不擅长养花,几个月前把这盆兰花送给他的时候,一盆兰花早已经枯黄了一半。
“养得真好看。”宋录璨拿出手机对着兰花拍了张照,这时责编的催稿的信息传了过来。
宋录璨想起自己存在电脑里的分镜还没有画完,急匆匆跟许汀告别:“我先回去赶稿了,下次有时间我再约你吃饭。”
“好,那我等你的电话了。”许汀笑起来很好看,嘴角微微向上,唇红齿白。
一回家宋录璨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开了电脑就开始埋头画分镜。
画到傍晚,宋录璨熬到眼睛发懵,刚摘了眼镜想去阳台吹会儿风,宋哲的电话夺命般催促了起来,知道没什么好事,宋录璨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喂,爸。”
“整天忙什么呢?总是不见人影,你现在过来。”
宋录璨赶去酒店时,一进包厢就看到了冷着脸坐在桌边的成繁余,一边的成林和宋哲正觥筹交错,谈着近期一些筹备的项目。
宋录璨当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正打量着空位置想坐的离成繁余远点,正瞧着的时候,迎面对上了成繁余一双冷漠的眼睛。那眼神,恍惚一瞬间可以冻死人。
“录璨,怎么来得这么晚?”这当下的功夫,宋哲已经瞥见了站在门口,犹犹豫豫没有进来的宋录璨,随后往成繁余旁边一指,“坐到繁余旁边去。”
“我跟你宋叔叔可说了老半天话了,就等着你来,你这孩子慢慢吞吞的。”
“路上塞车。”宋录璨看了一眼依旧一脸冷漠的成繁余,他正漫不经心晃着酒杯里的红酒,似乎也对这场饭局颇有些不悦。
她拉了椅子,在成繁余身旁坐下。下午刚拔完鱼刺,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宋录璨没敢吃东西,只让服务员倒了杯白开水,低头开始无聊地来回翻着菜单。
成林和宋哲还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边空气冷得几乎快要结冰了。
她犹豫着想找点话题,就问:“最近刚上映的那部电影《春日晴》你看了吗?”
“还没有,准备周末再和女朋友一起去。”
宋录璨噤声了,他说得这位女朋友就是上次晚宴上带过去的女伴。
聊着聊着,成林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扫了一眼板着脸的成繁余,又看到一旁正偏过头盯着菜单的宋录璨,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笑着打着圆场:“你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倔脾气。录璨啊,我向繁余给你道个歉,这孩子上次晚会上带了个女伴,这事啊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是繁余做的不好。你看,你们闹了这么多天别扭,这孩子也拉不下脸跟你道歉。这不,今天就借这个机会,你们把事情说开说清楚。全都是小事,以后反正都是一家人。”
“成林你这就客气了,录璨这孩子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没等宋录璨开口,宋哲倒是先把话茬接过来了,“今天下午我听说因为繁余那件事,录璨心不在焉,连吃饭都被鱼刺卡住了。”
宋录璨尴尬的坐立难安,偷偷瞥向成繁余时,他也看了过来。
“出去单独谈谈?”
“好啊!”
两人出了包厢,宋录璨跟着成繁余往休息区走去。
他的个子很高,走路又快,宋录璨默默地落了很远,加快了速度才勉强跟上。
休息区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在昏暗的灯光下颜色也显得黯淡。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半个身子也沉浸在这样的光里,和油画似乎要融为一体了。
她突然预感到许汀要说些什么。
“宋录璨。”他开口了,“上次晚宴带了女伴,没有考虑周全扫了你的面子,我很抱歉。但你也知道我们不太合适。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像这样处于企业利益捆绑在一起,真的好吗?”
她被迎面痛击沉默了很久,才回应道:“你是想和我解除婚约吗?”
“是。只要你坚定一些,宋哲就不会去逼你,我爸那边我自己来解决。”
“也许并全不是因为企业利益……”宋录璨小声低语。
成繁余没有听太清楚:“你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应该要勇敢做自己。虽然像我们这种人,受家大业大的影响,难免会各种利益被裹挟。但未来一个不相爱的人要相处一生,难道不难受吗?”
“我知道了。”
“希望你尽快劝一下你宋哲。”
“嗯。”宋录璨抬头看着墙上那幅画,盯着它狂野的笔触,心乱如麻。
两人回了包厢,宋录璨心情已经沉到谷底。从她认识到喜欢上成繁余已经好多年了,尝试好几次表白都没有勇气开口,这下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自己这样不争不抢,慢热内向的性格,总是不大受到欢迎。
手机这时进来了一条短信,是许汀发来的:喉咙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宋录璨回了过去:谢谢,好多了。
短信又进来了:注意清淡饮食,有什么不适及时告诉我。
宋录璨正要回复,旁边的成繁余开口:“刚才我和宋录璨商量了一下,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没有意思,各方面也不合适。我想我们之间结婚的事情不然大家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