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他们大四还剩一个学期了。
“大三暑假都在实习,面都没见,趁过年玩一玩,等大四毕业以后,更没这么多闲工夫了。”姜流年把四个人喊齐,到她自己买的独居房聚餐。
作为液压狗,姜流年的头像换成了一个表情包:一杯茶,一包烟,一个元件看一天.jpg。
学了船舶的元青也换了头像:一盏灯,一壶酒,一张工图画一宿.jpg
李回归的头像还是金牌,但是换成了奥运金牌,这一枚是他自己的。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放着科幻电影。
“你们打算毕业以后干什么呀?”姜流年开了第二杯自制青梅饮料。
李回归:“我早签俱乐部了,现在的未来规划属于退役后的规划,当个教练之类。”
元青缩在沙发角落,看得起劲:“我去船厂打工,你考研吗?”
他踹了姜流年一脚。
姜流年:“不考,去叉车厂打工。”
其余两个文科生加一个体育生:……
“我们两个都先读研。”宴鸿嘉说着,抬手一捞,把左篆圈起来。
左篆顺手抱住他从身后绕向前的长臂:“保研本校,稳得一批。”
随着电影进入尾声,宴鸿嘉上头了,趴在她颈肩念:“宴鸿嘉是左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左篆:“对,你论文就这么写。”
“什么论文?”宴鸿嘉反问,“关于宴鸿嘉未来八十年发展规划的论文吗?”
咣当一声,李回归的膝盖撞上了茶几,他低头,像是要捡什么。
姜流年踹了李回归一脚:“你在干嘛啊?”
李回归:“受不了他们了,我在找桌底,我要钻进去。”
*
大四毕业季,左篆和宴鸿嘉的毕业论文通过之后,还没有到答辩时间,就出去旅游了。
家长们知道后,纷纷致电,问他们要不要考虑租房子同居的事。
“我们学校太远了,住校方便许多,还省钱。”左篆不想现在去看,“回家也可以住家里,没事儿就到处旅游,房子现在不急着。”
左篆妈妈:“那你们不考虑结婚的事啊?就算研究生毕业再结婚,也得同居试试,同居和旅游不一样,鸡毛蒜皮柴米油盐,有时候能不能过日子,就是卡这临门一脚,知道吗?”
大学四年,他们上学住宿舍,放假住自己家,没有正儿八经的在私人生活方面磨合过。
“那现在房子多贵啊,这里还是北京。”左篆叹气,“我们有宿舍住,别人都羡慕不来呢!”
妈妈有些着急了:“你们都谈四年了诶!每次看你们两个回来,好像是刚谈两天一样,傻乎乎的,人家谈一年的,走一起都老夫老妻的样子了,你说你们这状态像话吗?”
左篆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宴鸿嘉接住,把免提关了,起身往外走:“阿姨,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啊!阿姨,我跟你说,个体和个体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
终于清净了,左篆解脱般靠在酒店的沙发上,他们现在刚到呼伦贝尔。
宴鸿嘉回来会,她开始生气:“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一个电话,没了。”
“更年期了,以前阿姨多冷静一人物,理解一下。”宴鸿嘉把手机还给她,化身为公益广告,“包容中老年人,就是包容未来的我们。”
“哈哈哈哈哈!”左篆扑到他身上,“今天动车好累,明天出门吧?”
宴鸿嘉把人抱住后,半躺着靠在沙发一角,手腕搭在曲起的膝头查地图:“好多博物馆,带身份证去就行。”
“好。”左篆靠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旅游的日程基本固定,白天转博物馆,一个馆能呆半天,遇到感兴趣的主题,还会多去几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城市、在自然环境里散步,漫无目的地散步。
宴鸿嘉把博物馆找全了,画出路线:“够玩好久了。”
没有人回应他,宴鸿嘉一低头,发现左篆已经睡着了,他在那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继续细查这几个博物馆的信息……
这样潇洒的日子,到毕业之后,没有了。
靖江市新区,风光无限,节奏缓慢,设施齐全,养老圣地。
左篆和宴鸿嘉被打包丢进了一个两室一厅,“给你们租到了九月,好好待着啊。”家长们交代完,啪地关上了大门。
“啊?”他们两脸懵逼,强行同居了属于是。
第一顿饭,左篆躺在沙发上:“我不想做饭我不想做饭……”
宴鸿嘉:“楼下好多店铺,一碗米粉五块钱。”
半个月后。
厨房里的锅咕嘟咕嘟烧着汤底,里头煮着番茄、虾滑、煎蛋、青菜、牛肉片,两个人端碗站着,吃一口饭,往锅里加一口菜。
左篆吃着高兴了,呼呼呼傻笑:“其实做饭也还好。”
“能吃!”宴鸿嘉绝赞,“这锅能吃!”
研究生三年中,左篆和宴鸿嘉基本都在忙自己的,甚至有一年两个人的IP都不在同一个国家。
最后一年,他们开始忙于备考央视和外交部,每天早上左篆主导口语对练,下午宴鸿嘉开讲时政新闻,互相拉扯着向上爬……
新的一年,毕业证、工作证和结婚证都来了。
七年后的解放中学,大门没有变,喷泉还是原来的喷泉。
路灯换了新的,运动场上了新漆,凹凸有洞的护栏网换了新的,不能从大洞抄近道钻进去钻出了。
单双杠添了一组新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