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篆说出“他就是晏游”之后,宴鸿嘉的口癖消失了。
宴鸿嘉觉得,自己挣脱了灵魂深处的某个禁锢:“我居然,不用自称‘朕’了!”
“原来这个自称,不是习惯吗?”左篆从没想过,这可能是一种病,或者一种不可说的神秘力量,“我以为就是你单纯的中二病犯了,然后还不想改……”
几乎同龄人都是这样认为。
宴鸿嘉不好说明:“也许是一种心理问题呢。”
“嗯,有道理。”左篆被说服了。
剧组在准备群演的镜头,没人关注这边。
“这么大的事,我得告诉我爸!”宴鸿嘉比左篆意料中还要兴奋,他跑到爸爸面前,“爸,你听我说话。”
爸爸为了他这奇怪的口癖,煞费苦心,求神拜佛,一听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要点:“儿砸!”
“我好了。”宴鸿嘉拍拍胸脯,“我可以说‘我’了!”
爸爸激动地问他:“真的真的!不是我的幻听……是怎么好的?”
宴鸿嘉看向左篆:“和班长聊天的时候,忽然就好了。”
“哎哟,”爸爸不淡定地原地打转,掏出手机,“我给你妈打个电话……歪?老婆!你,你现在不在开会吧……来听听儿子说话啊!”
左篆刚才和宴鸿嘉聊天,不知道姜流年他们去了哪里,最后在拍摄现场导演那里找到了人。
姜流年看见左篆:“聊完啦?”
“宴鸿嘉终于不在自称‘朕’了。”左篆和他们调侃道,“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自称‘我’字,还是蛮稀奇的。”
李回归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白眼:“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们,就为了说这事?”
“……”左篆不理解,“他爸爸都喜极而泣了,我以为这件事情挺重要的。”
姜流年嗤笑:“要是我自称‘洒家’一年,再改回来,我爸妈也喜极而泣。”
元青看手机:“快九点了,宴鸿嘉后面还有戏吗?”
场记小姐姐告诉他们:“小晏后面还有一场打戏,马上了,十点之前就能收工。”
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你们那个同学,身手不错,打戏特别漂亮,武指老师还想找他约下一场戏,可惜他没有继续拍其他戏的打算。”
左篆觉得这挺符合宴鸿嘉:“他接这个戏,纯粹是因为角色是晏游而已。”
就连导演都忙里偷闲插一句嘴:“他有帝王相,天生就是要扮演晏游的。”
不,左篆在心里支持宴鸿嘉的想法,他就是晏游!
很快到了宴鸿嘉的打戏,左篆看见晏叔叔状态完全不同了,那种如释重负,脸泛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是考了状元。
“皇上招式绝了……”姜流年叹道。
一镜到底之下,随着设计的动作层层递进,宴鸿嘉和武行大哥们越打越精彩,最后导演喊了卡,引来满场喝彩。
他站在灯光下,万众瞩目。
李回归和元青走上前接他:“太牛了兄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点正常操作而已,”宴鸿嘉骄傲地整理衣领,没有用语舒服的他,完全放飞了,“我现在,简直无敌!”
听他说这个“我”字,李回归和元青具是一愣。
李回归:“确实听起来……”
元青:“有点神奇。”
姜流年终于体会到了左篆那大惊小怪的情绪:“不太适应。”
“哼。”左篆抱臂旁观,让你们当初轻视我的态度。
高冷如元青,也托起下巴,试图分析:“是不是过足了皇帝的瘾,所以解开了某个心结?”
姜流年跟票:“俺也觉得。”
与其说是过足了皇帝的瘾,不如说是他终于把“宴鸿嘉”和“晏游”融合在一起了。
现在他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满足和完整感,也让他心里积攒的怨气尽数散去。
海阔天空,四方畅行。
晏叔叔站在他们身后听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猜想,从最开始的认同,到最后哭笑不得:“宴鸿嘉下班了,我们回酒店烧烤去?”
众人欢呼:“烧烤——”
“等我洗洗再去……”宴鸿嘉满身是沙土和汗水。
他一说,所有人都跟着洗了,一天风尘仆仆,不能为了晚上会染上烧烤味将就。
李回归:“吃完回来再洗一遍不就好了,现在衣服又干得快。”
沙滩自助烧烤的特色,当然是海鲜。
这时候,就该姜大厨给大家露一手了。
晏叔叔本来还想喝两瓶,但是顾及到五个孩子都是高中生,只有自己一个大人带着,也忍住了:“流年,给叔叔的多放点辣!”
“没问题!”姜流年取了十个生蚝,“蒜蓉吃不吃?”
正在串鱿鱼的李回归举手:“最喜欢蒜蓉!”
“我们只有一个烧烤架吗?”左篆四处望,“好想吃铁板鱿鱼哦。”
宴鸿嘉当然立马出手:“我去找!”
“你以后真的不会再自称朕了吗?”左篆跟着他一起去了。
在光线较弱的地方,沙滩好像是黑色的,沙沙声下,软和的沙地上,留下了一大一小两对脚印。
宴鸿嘉坚决摇头:“不说了!除非我在发癫。”
哪怕是在当皇帝的大周朝,晏游也不是一直都说“朕”的,甚至他用“我”的自称更多。
在工具区,左篆问了工作人员:“请问有铁板吗?”
“有的,”工作人员像他们伸出双手,“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