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
良久后,她不禁又一脸难过地问他道。
望着他冷酷绝情的脸,她只觉得内心挣扎的最后一抹希望也被浇灭。
他竟然不相信自己。
这么想着,她的眼圈蓦然就红了。
“……”
“我说错话了吗?”
见他一直不语,她不禁又垂了眼眸失落道。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她不禁又目光恍惚地喃喃道,“你在怀疑我,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要怀疑我?我并没有背叛你,自从认识以来,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留在你的身边,对你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就算有目的,那也是为了他好,因为穿书迫不得已。
虽然是有个系统叫她做任务,但那也只是叫她讨好他,未来尽量保全萧恪瑜的命。
别说没到那一步,就算真到那一步为了他们兄弟俩好,想尽量使他们和平共处,兄友弟恭和和睦睦,难道也叫背叛他害他吗?
更别说自从上回系统消失后,她就一直没有再见到它,她真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啥都没干,为什么要怀疑她,给她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真的觉得很委屈。
可惜萧扶苏现在明显不将她的情绪放在眼里,就算是伤心哭闹也没有用,依然无法改变他那颗冷硬固执又猜忌的心,他只在乎他想要的,哪怕不能确定,也要杜绝后患。
昨夜的温情暧昧,仿佛就只是一场她想象中的梦。
“你不用再向孤解释了,眼下孤是否相信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宫确实不能再留你了。”
他狠狠心,不禁又目光决绝地冷硬道。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了,当断则断,这样也是为她好,至少由他亲手结束,还能保全她的命。
母后已经知晓了他们的事情,他相信这宫里还有更多的眼睛,在暗中盯着一切,随时随地都能跳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毕竟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她的来历,若真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谁能够相信她的话呢?
到时只怕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得死,他们在意的只是如何栽赃陷害他,将他从太子的高位上拉下来,没人会真的在意,一个来历不明女人的命。
就算现在被他赶出东宫,也总比哪天被有心人借机生事要了她的命强。
“母后说得对,你我之间,犹如云泥之别,既然注定会分道扬镳,何不痛快一些,别再多生苦楚……早结束也能早解脱,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重新开始各自全新的人生吧。”
他起身,拂了拂衣袖道。
“殿下。”
她目光呐呐地看着他,轻唤了一声,眼泪却是无声流了出来。
她不想哭,可是鼻头酸酸的,控制不住。
果然,她还是被他抛弃了。
本来还以为,他待自己,总归是不同的。
如今看来,不过是她多想了。
昨夜的温柔,或许换作谁,在他有兴致时都是一样对待的。
自己于他,并不算是特殊的意外。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眼泪,以她的方向来看,刚好能够看到他冷峻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下扑朔迷离,连眼眸都染了一片看不透的深邃。
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呜咽出声,忍不住就抬了手掌,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但是,依然比不过她心里的痛。
他依然没有回眸看向她,即便也许他的余光是能看到自己流泪的。
但他还是选择了回避,只是又抬眸望了望窗外洁白的天空。
“宫墙的另一边,就是冷宫。”
他不禁又开口道,想了想,倒觉得有些可笑。
冷宫与东宫,不过一墙之隔,离得并不远,然而却是天壤之别,只要稍稍抬一下头,心底隐藏的阴霾就无处遁形,想躲都躲不了。
他想或许是考虑到能被打入冷宫的人,八成都有令当权者畏惧的力量,为了防备他们随时东山再起,离得近一些,也能随时掌握住一举一动,防患于未然。
但这究竟是折磨他呢?还是折磨自己……
大概就像一面镜子,身后的阴影,他和他,何尝不是一体两面?照出的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妖魔。
一道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悬崖,横在他们二人之间,身前身后的,同样的风景,不同的人生。
而眼下,他就要将自己最喜欢心爱的姑娘,送到他的身边,那属于他的世界。
不再属于自己,远离他的生活,他的视线。
但以后若有机会,他也还是会尽量照拂她,庇护她。
眼下,只希望她到了萧恪瑜身边后,他也能够如自己一样好好善待她,内心便已感觉足矣。
“即便是去了那一边,离东宫也很近,你若有难处,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但凡是孤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你。”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承诺,随后,他不禁又忍痛绝情道,“但孤这里是不能再留你了,思来想去,还是那里最适合……你以后便到冷宫生活吧,在那里,没有人会计较你的来历,出身。”
最后,也不等她回答,他便已经为她做了决定,只又转身向前行了两步,看着窗外,背对着她缓缓道,“收拾一下东西,你走吧,孤便不送你了。”
即便知道她很有可能是萧恪瑜派来他身边的细作,他也还是舍不得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