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然没有!”
林琳不禁连忙摇头道,目光真诚而怜惜道,“你很好,并没有吓到我,我也从来没有感觉你可怕。”
“对不起,若是跟着他,你肯定比现在的生活好得多,更不至于被我牵连受苦,受尽旁人的白眼欺凌。”
萧恪瑜只是又无奈道,目光染了一抹悲伤。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跟你在一起是耻辱,而且我们还年轻,未来更有数不清的日子去实现理想,就算现在吃点苦,也没什么,我只觉得像现在这样一直平安平淡地好好活着,正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林琳不禁又温柔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目光动情看着他安慰道。
“就像种田一样,在春天播下种子,要有耐心等待秋季丰收的到来,在还没有足够力量,冲破一切阻碍前,静静蛰伏,不要悲观。”
“我是心疼你。”
萧扶苏眼眶一酸,只是嗓音沙哑道。
从始至终,还是他亏欠了她。
若他不是这般失败,无能,也能让她过上好日子,那该多好。
“那谁又心疼过你?”
林琳却是不禁又反问道,虽是质问,但不甘的眸里颤抖着疼惜的光。
“……”
他有些湿热的目光,不禁又瞬间一愣。
……是啊,他本就是多余的,无人在意,更无人怜爱,谁又曾真的在乎过他?
除了过世的母后,以及林琳,给予了他一丝温暖外,便再无人真的关心他。
一瞬间,仿佛连心冷心痛都是多余的,没有必要挣扎介怀。
他曾得到过种种美好,权利,财富,高贵的身份,才华美貌,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被人簇拥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然而这却是一场镜花水月,如今,他又全部都失去了。
除了手上感受到的温暖外,便再无真正属于他的,可以任凭自己紧抓不放的东西。
他不禁又反手将她原本抚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的柔荑,又紧紧握在自己掌心,传递给她的那炙热的温热,亦如同他那可滚烫热烈的心。
如同害怕失去般,他不禁又深深低了头,将脸紧紧贴在两人紧握交叠的手掌上,埋首竟是微微啜泣起来,仿佛一个无家可归,可怜无助的孩子,卑微贪恋着手上仅剩的这丝温暖。
手背上很快就感受到了他湿热的泪水,粘腻滚烫得仿佛连自己心口都感觉到了那痛彻心扉的灼烧。
这还是她生平第二次看见他的泪,上一次见他流泪,还是在他母亲过世祭奠的时候,那是他们两个的初次相遇。
而这一次,竟是比上回见他哭泣,更加令她感到心痛。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就是人太好了,总想着别人,所以才老是会被人伤害,而那些伤害你的人,根本就不配你的好心。”
她不禁又有些慌乱道,连忙安慰他。
“但我心疼你,即便所有人都抛弃你,我也不会放弃你,所以,请一定和我一起好好活着,至于其他人与事,都会过去的,时间会抚平所有伤痛。”
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究竟是经历了多少伤痛,才会令他如此难过?
未免叫人看着不忍。
“……”
见他一直未说话,她不禁想继续开口安慰他,然而话才到嘴边,还未说出口,便见他又缓缓抬起了脸。
“恪瑜哥哥……”
离开了他温暖的面颊,沾湿他眼泪的手背不禁感到渐渐微凉,憋闷的心口亦如针扎般刺痛。
就连自己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此刻他心里的痛,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他心里究竟深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独自品尝,硬撑承受。
“你要是难受,就都哭出来吧,没关系的,不用有所顾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不会嘲笑你,更不会将你哭了的事情告诉别人。”
林琳想了想,不禁又目光不忍地鼓励他道,或许再温柔善良的人,被黑暗压迫久了,也需要发泄内心的苦闷,而在她面前,他可以摒弃尊严,所有强撑的坚强。
她只希望,他心里能够好受一些,重新变得开心起来。
可是面对她的善意,他却是又目光静默地摇了摇头。
很快,他又抬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
“……不用,以后我都不会再哭了。”
他不禁又目光清冷道。
因为就算哭,也没有用,除了证明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外,毫无用处。
他不禁又在内心告诉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一定会凭自己的双手,再夺回来。
除了林琳,无人怜他。
既然如此,那除了林琳外,他也不需要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你说得对,日子还长。”
他不禁又再次握住了她风干泪痕的手,然而目光却是没有看着她,而是紧紧盯着窗外宫墙之上的天空,平静的声音染了森森阴鸷。
他不怕等待,他能忍受漫漫长夜孤寂的黑暗,自由是有代价的,权利是诱人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甘甜美丽,令人心醉神迷,才值得他静待蛰伏,暗自积蓄力量,直到变得真正强大,强大到足以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有了权,才能征服那高不可攀的天空,将所有欺辱过他,瞧不起他的人,彻底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
林琳目光静静望着他的脸,没有说话,不知为何,此刻他静谧沉稳的样子,竟叫她感到些许不安。
但掌中紧紧相贴的温热,又令她几乎不敢去相信,那